“但等来的结果,却是那样惊天残。”
“不料这番残到来之时,我眼中的薛定,才算真正让我此生难忘。”
“他怎么做的?”
“前脚稳如泰山的去参加了孙女的庆功大宴,后脚装醉密会先皇。”
“他要做什么?”
“他要保住薛永年。”
“怎么保?”
“献计。”
“让薛永年活着,用以牵制薛家父女的计策是薛定所出?!”
“是啊,一句须防仁不仁,戳到了先皇的痛楚,可是先皇自知身体每况愈下,所以才将薛永年这个棋特地留给了孤。”
“从现在发生的一切看来,孤才终于明白,知子莫若父,其实薛定并没有看错,薛从真的是最像他的儿子。”
“在此之前,这么多年,无论是我,还是薛兆,竟都从未看破他的伪装,更别说他潜伏在薛兆身边,是如何不动声色的得知那些秘密,想想足见可怕。”
“而薛永年,其实也是一样,我料想他从知道王翰与薛从有所联系,就已经猜到一切是薛从所为。”
“这些年薛从让他有多痛,猜到真相的那一刻就有多爱。”
“那供状又写了什么,能让令儿说出那样一句话?”
“因为薛从的供词,与旁人所说薛良的病况有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出入,也就是这么一点儿不同,让我总觉得是薛从说了谎。”
“关于,薛良之死?”
“嗯。”
“那陛下猜测的真相是什么样子呢?”
“我记得你提过,阿校说,薛良的胸痹症并不算严重对吧?”
“嗯,是。”
“可是根据这面薛良惯用的孙大夫的所言,裴家施药前那一个多月以来,薛良胸痹发作频繁,正因为他束手无策,而阿校又名声乍起,所以才……”
“你初告诉我,桂姜丸这一味药的时候,我就招人细细问过,乌喙确有补心之效,可若是常人误食,或者稍微过量服用,也同样会产生,胸痛,胸闷,与胸痹一样的病痛症状。”
“所以令儿你怀疑薛良之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若非如此,薛良又怎会和裴校有所交集,若非牵扯你,我又怎会轻易拿出当年的证据来,只是他可能也没料到,裴校也会给薛良开了姜桂丸这一副药,两厢一撞,反倒催了薛良的命,让之后本可以缓缓图之的一切,倍加仓促。”
“孤明白,人间路难,他只是不想让他,再添心伤。”
如今且看这满城暄暄赫赫的流言,虽不足倾覆仇敌,却也生生给薛永兰今后的路,蒙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
“父之为子,子之为父,父不知子,子不知父,这一家人可真是……”
薛从朱批死刑的次日,薛兆带着一个食盒前去探监,等狱卒发现的时候,这二人已经双双七窍流血,毙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