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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守卫森严,听得明珠宝镜殿中珠儿公主的惊叫声,几名护卫登时涌进来。    萧景明见到妹妹时,她已经在母亲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海陵王的酒也已醒了大半,被护卫团团围着,可他毕竟身份特殊,此刻虽然后悔,依旧直挺挺站着。    萧景明盯着他看了几眼,冷哼一声回头对母亲道:“母后,珠儿有没有受伤?”    洛瑾萱轻摇头,“幸好当时有花颜在,珠儿只伤到了手,可却吓坏了!”    萧景明摸了摸妹妹的头,凝眉思虑片刻道:“眼下父皇身体不适,此事不宜惊扰到他,依母后看该如何处置?”    洛瑾萱叹息道:“母后就是没法子才叫你来,你看着办吧,母后听你的。”    萧景明道:“如此,儿臣最好先将人带走,我真怕待会儿承之过来会杀人——”    洛瑾萱也正忧虑此事,毕竟海陵王身份特殊,倘若有个闪失,说不定会引起建康皇城与川蜀大战,后果不堪设想,当下只得点头答允。    当晚萧景明并不曾将其留在宫中审讯,而是带回了东府城贵宾客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二人在密闭的房间之中一番交谈,萧景明淡淡道:“海陵王,你虽是川蜀之主,然则今岁以外臣身份觐见,却在皇宫之中做出非礼公主之事,若被我父皇知晓,也不知他震怒之下是否会要了你这颗项上人头!”    海陵王一脸阴郁之色,“太子殿下的意思小王明白,皇上疼惜爱女,这件事要让他知晓,小王自然性命难保,这样一来,川蜀与皇城难免会有一战。小王死不足惜,可若真因此而燃起战火,对你我双方而言,绝非幸事。眼下太子殿下既有意放小王一马,小王怎敢不识趣?这便命属下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即离开建康。”    萧景明凝了他半晌,缓缓道:“做为珠儿的兄长,就这么放过你,实在也说不过去。”    海陵王心下虽有愧意,可毕竟在一方为王,此刻也并不示弱,淡然道:“殿下想怎样?”    萧景明摇头,“我不想怎样!只不过纵然我不会把你怎样,不代表有人也不会,最后奉劝王爷一句,要走就尽快,若半道给人截住,发生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情,本太子说不定会袖手旁观。”    话虽如此说,天亮之时却还是到朱雀门外相送。    川蜀众臣不知昨晚之事,只道自己的君王遭遇薄待,难免对萧景明口出不逊之言,却被其冷语撞回去,海陵王心中有愧,自然出言约束其属下,话未说完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冷冷望着他。    萧景明自他的神色之中觉察出异样,回过头去,白承之已提剑走来。    “承之——承之——”    宝剑寒光自海陵王头顶一闪,登时一大片乌发飘落下来,连带束发的玉冠也斩断半截。    抬眉,白承之的目光比兵刃还冷,一言未发还剑入鞘,转身而去。    川蜀众臣面面相觑,正欲上前讨说法,被海陵王阻拦。    萧景明暗舒了口气,白承之武功极高,他原本便极为忧心。    还好他总算没有要了海陵王的命!    此后几日,萧城璧身体始终不曾大好,众人忧心不已,商议之后,白承之请命去往兰烟岛上,请一位道法高深之方士出山,或可传授延年益寿之法,帝许之。    临去时,珠儿自然依依不舍,他安慰许久才略好些。只是这一去,他也不知要费多少时间,便不曾约定归期。    便是在他离去的同一天,海陵王去而复返。    章华殿内,萧城璧颇为疑惑地接待了这个身份特殊的外臣。    他的面色已不像初来建康时满带尊荣的快乐,而是非常阴郁,隐隐还有一丝不甘与冷酷。    萧城璧凝了他半晌,淡淡道:“原本朕还想装作不知道那件事,可卿去而复返,究竟又是为何?”    珠儿之事,众人皆以为瞒过了萧城璧,可他又岂会是那么容易瞒的?    然则即便是知晓,也得承认儿子的做法是正确的,所以只作不知。    海陵王对当今圣上的智慧本深为叹服,闻言丝毫不觉意外,抬眸回道:“皇上既然知晓,臣便不多言。只是有一事,皇上大约不知——臣来建康之前,洛阳侯府的少侯爷曾修书于臣,意欲招臣为婿。少侯爷此举意欲何为,臣想皇上必然明白。”    萧城璧本已料到会有此事,面色丝毫不变,“洛阳侯此举乃是想与卿联手,夺朕建康,可少侯爷狼子野心,所图甚大,卿做深远之计,担心若如他所愿,将来待朕建康覆灭之后,战火便会燃向川蜀;可又害怕倘若不允,洛阳侯便会联络朕的势力,先一同灭掉川蜀。两相比较之下,唯有依附一方才可保全,因此才有这一场建康之行,主动来与朕示好。”    海陵王微笑,“皇上所言不错!臣确实有依附皇上之心,可皇上与洛阳侯府不睦,我川蜀雄兵十万,又有蜀道天险,就算你们真的联合起来灭我王都,彼此势力必定大为削减,届时再有一场硬战,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会赢。所以灭蜀之战,多半只是空谈,非但皇上不会如此,洛阳侯亦不会,除非两位皆已等不及了——洛阳侯年事已高,而皇上重病缠身,兴衰成败皆在你二人一念之间,这也并非是没有可能之事!”    是非成败转头空,可自来帝王将相又有哪一个到了将死之际真的能放下争霸天下的野心?    萧城璧低眉有意无意瞧一眼身下的龙椅,淡淡道:“如卿所言,朕却不明白,卿究竟是何打算。”    海陵王面色一沉,突然下拜道:“臣欲求珠儿公主为妻,愿皇上成全!”    萧城璧一哂,“这个请求,朕好像早已给过你答复!”    海陵王抬首,眸中露出些许坚定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倘若臣以川蜀一国之付,再加上可能医治好皇上重病的赤茯苓,做为聘礼,皇上是否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臣的请求?”    天下间难道还有如此雄厚的聘礼?    饶是萧城璧早已喜怒不形于色,此刻面色却已大变。    海陵王再拜道:“若臣得娶珠儿公主,便以此身入赘皇家,将来公主所育之子改姓萧氏,自此后,川蜀势力并入建康,再无王都。如此,天下大局必定,洛阳侯如何再敢觊觎建康?”    萧城璧皱眉,瞧了他许久,眼前之人纵然还年少,可绝非毫无城府之庸才,以他之力,独立于建康皇城之外,也并非绝无可能之事。    自来男儿谁不爱权势,可他究竟为何要如此轻易放弃?    半晌,萧城璧摇头道:“朕不明白,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海陵王微笑,“与皇上胸怀天下相比,臣自是懦弱无能,不恋权势之辈。臣别无所求,只求一美!”    自来川蜀人物多神秀,帝王之中也多重情之人,海陵王本不是第一个,可能也不是最后一个。  服过赤茯苓之后,萧城璧的身体果然好转。    第二日早朝前夕,独自一人徘徊在龙椅之侧,低眸叹息,良久不曾离去。    风雨家国二十年,得之不易,守之艰难,到如今竟然还要牺牲自己的爱女!纵然万般不舍,又能如何?    “珠儿啊珠儿,你莫怪父皇……莫怪父皇……”    他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突然觉得无比疲惫,遂以手支额,闭目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