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钟的路程不长,但武莼想明白了一些事,比如周日江茗为什么要带林霖来季候造物铺,比如相亲的江明为何对本不中意的对象还如此热情,好奇欲与胜负欲,人性使然而已。
正在吃晚饭,却被呼叫来刷卡的楼栋管家,看到浑身湿透的武莼,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管家心想,如果她有一个疼她爱她的老公,下这么大的雨,肯定早就开车来接她回家了,哪至于浑身湿透,可怜巴巴地等别人来刷卡。
按开房门密码,武莼第一时间去了书房,找出备用手机,充上了电,然后才去洗澡。
“我已安全到家,你放心飞上海吧。”
“我没事了,大家在山里注意安全。”
武莼边吹头发边给大家发微信报平安,她很庆幸父母没有看电视,又特意叮嘱了常暇暇不要告诉她妈。
“我已经在机场了。”不到5秒柏珩就回复了。
“好,我收拾下,准备出门采访了。”武莼喝了一杯姜茶,背着还能用的iPad,穿着黑色棉T恤,蓝色牛仔短裤,踏着拖鞋,就直奔防汛办了。
这身打扮,适合暴雨天出门,雨水溅在腿上,不至于弄湿裤腿,运动鞋更容易湿透,不如拖鞋干得快,黑色上衣就算湿了也不透。
时政部群里,各相关战线的记者陆续报送了防汛抢险的一线信息,莫珊珊关于幕山大道下穿隧道救援的采访信息也发了回来,但和友媒王芊发的信息从数据到描述方式都基本一样。
5人受伤,1人死亡。
这个去世的人,或许刚刚还和武莼一样,正心急火燎地赶去工作,或许正满心期待的去赶赴一场风雨无阻的约会,或许正给盼望他回家的儿女打电话说还有几分钟就到家,或许正在与朋友抱怨周末过得太快明天又要上班,或许……
1个小时前,他本有无限可能,他可能是父母、是子女、是朋友,是普通职员,1个小时后,他只是死亡名单上冰冷的数据。
到了防汛办,劫后余生的武莼比任何人都想帮死者问个明白,但也清楚,防汛办相关领导并不会轻易接招,他们有的是办法与她打太极。
于是,她按兵不动,先按照惯例了解了当前雨情、水情、江河水库运行情况,将了解到的信息归纳汇总,写了一条四平八稳的快讯,快速发了出去。
夜越来越深,雨却没有停歇,当防汛办驻守的记者逐渐散去的时候,防汛电视电话会议却悄然开始了。一直蹲在指挥中心角落用iPad码稿的武莼认真记录了会上重要信息,厘清了引发事故的关键问题。同时,在相关负责人去吸烟区沟通的时候,武莼偷偷摸了出去,佯装在门口接电话,听到了更多有用信息。
“武记者,还没走呀?”凌晨1点,武莼还在防汛指挥中心的角落里写稿,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下的邱处有些无奈。
“是呀,邱处今天晚上值班?”
“这么大的雨,市领导亲自坐镇,全办的领导能来的都来了,我们都得24小时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