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正打开手机上的一个视频,拿给程锦看:“这是我的狗,跟了我快8年了,但上周一被人偷走了。”
果然是寻狗启示上的那条狗。
这是一条黑黄两色的大狗,它体型很大,但意外的乖,它乖乖地陪主人看电视、散步,主人骑三轮车出门时它乖乖地坐在后面的小拖斗里,主人在院子里做园艺活时它还会用嘴帮忙递工具……
视频总共两三分钟,聪明懂事的大狗,配上温馨轻快的音乐,让程锦觉得自己和杨思觅似乎也可以养这么一只狗。
杨思觅:“视频拍得不错。”
程锦微笑,以为他和自己有同感。
贺明正道:“霍远拍的,那时他刚自学剪辑不久。”
程锦从他语气中听出了骄傲的情绪,顿时明白了,他只看到了视频好看,但杨思觅看到了一些更深层的东西——他看出了贺明正对拍视频的人的态度,所以用刚才那句话试探对方用以验证自己的看法。
“你们找回狗了吗?”杨思觅问。
“没有。”贺明正道,“斗狗场里没有我的狗。”
程锦:“是霍远陪你去斗狗场找狗的吗?”
“不是,我是听一个动物保护人士说那边有一个非法养狗场,那些偷狗贼会把偷来的狗卖到那里去,我就偷偷过去看了一下,但没能找到我的狗。”
程锦有些意外,周六晚上霍远也在斗狗场啊,贺明正不知道?
他没有“揭穿”这事,而是打算晚些时候和霍远谈话时问下对方,看对方会怎么说。
“一个动物保护人士?”
“嗯,他也养狗,并且丢过狗,丢狗后他开始做一些动物保护方面的公益,然后通过去狗肉餐馆‘卧底’找到了那家斗狗场。”
“这样啊。”程锦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给我一下,谢谢。”
贺明正看看他,然后从手机中找出对方的号码发给他。
程锦继续问:“你在后院撒了泡尿?”
“……是,我是为了躲人。”贺明正有些尴尬。
“你有没有碰过斗狗场所在那个仓库的窗户?”
“没有,我没碰过那里的任何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斗狗场的?”
“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
“离开后没有再返回?”
“没有。离开后我去了石笋塘高架那边,那天晚上许多丢狗的人和一些动物保护人士联合起来拦下了一辆装狗的卡车,我过去看了下,但上面也没有我的狗。”
“是不是你在斗狗场看到了那辆装满狗的卡车后通知了先前那个动物保护人士,然后才有众人一起去拦车这事?”
“……”贺明正坦然承认,“是的。”
“你没能在车上找到你的狗,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家了,回到家时大概是一点多,之后没有再出门。”
“凌晨一点多到家,够晚的。”这个点仓库那边已经斗完狗了,正好可以溜进去放炸弹。
“有什么问题吗?”贺明正察觉到程锦的语气似乎带有微妙深意,便询问原因。
“我们会去核对你的行程。”程锦继续问,“你和吴君雄有过节吗?”
“我不认识他。”
“张顺和江兴荣呢?”
“他们是谁?”
“偷走你的狗的人。”
“……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是他们偷了我的狗,要不我肯定会去找他们要回我的狗。我的狗现在在他们手上?”
“现在已经不在了。”程锦继续道,“周六更早一些时候——下午五点到六点半之间,你在哪里?”
“在家,邻居们可以证明。”
和贺明正聊完后,程锦又去和邻居们聊了会儿,他的切入点是和大家聊贺明正的狗。
邻居们很激动:
“你是来帮忙找小康的?那太好了!小康是条好狗啊,它比人还懂事呢,那些杀千刀的偷狗贼,不得好死!”
“肯定是拆迁公司干的,老贺不想拆迁,他们做不通老贺的工作,就故意干这种事。”
“是的,肯定是他们,他们先前还往老贺院子里泼油漆泼粪,太过份了!”
“等霍远来了情况才变好,霍远和他们打了一架,警告他们要敢再来搞事,就要他们好看,那些人才终于消停了,但没想到小康会丢……”
“小康丢了后,老贺家里马上就进了贼,肯定也是拆迁公司干的,想吓唬我们。”
听到贺明正家里进过贼,程锦便问:“报警了吗?”
“没有,没丢东西,报警也没用。”
杨思觅开口:“不是装了摄像头吗?只要拍到了他们非法入室,报警就有用。”
程锦抬头打量贺明正家的围墙,片刻后在一截藤蔓下面找到了一点摄像头的痕迹。
贺明正道:“那是家里进贼后的第二天才装上的摄像头,霍远帮忙安装的。”
同贺明正以及那些老头老太告别后,程锦和杨思觅在“一定要找到小康”的叮嘱声中穿过小巷,回到外面街道上。
程锦拿出手机,对着电线杆上的寻狗启示拍了张照,叹气:“上哪去帮他们找这狗?它说不定已经死了。”
杨思觅:“你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找狗的。”
程锦沉默地叹气。
“要亲一下你吗?”杨思觅问。
“……”程锦看向他。
“——安慰你。”
“咳,不用……我是说,晚上再亲吧。”程锦转开目光,看到路边有一家饮料店,他匆匆地道,“我去买杯饮料。”
杨思觅跟他一起过去,看到他点了一杯葡萄饮料和一杯柠檬水。
杨思觅问店员:“是紫葡萄吗?”
“啊?”店员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单纯没听懂他在问什么,还是看他的脸看呆了。
“我想吃紫葡萄。”
“哦哦,是紫葡萄,手工剥皮的紫葡萄果肉……”店员热情地介绍。
“你们剥葡萄时戴手套吗?”
“……”
程锦握紧杨思觅的手,让他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