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宁因为心脏病发,也住院了。
高阳转院了。
也去做了身体检查。
检查的结果就是,她并没有被侵犯。
但。
派出所。
据陈军交代,他喝了很多的酒,越想越怕。
怕警察来抓他,就想把生米做成熟饭,这样那个女的以后没办法告他!
当时他是脱了自己和那个女的衣服,刚刚准备侵犯结果就被江晓凤踹门了。
他抹了一把脸。
警察问他:“你认识高阳吗?”
“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猥亵她?”
是的。
最后就算定罪,也是猥亵罪。
“……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家里明明是有资源,可谁照顾过我?所有资源都对着应渊倾斜,都给了他。什么好东西都是他的,好单位好工作好的女朋友……”
医院。
高秀宁住院了,高阳的检查结果交到了贺成的手里。
贺成:……
他这把年纪都能当她爸爸了,叫他怎么说?
转身看看自己的助理。
也是个男人。
非常头疼。
“能不能去找个护士,和她讲明白情况?”
贺成不认为这种事情有什么的,搞清楚了就好。
就算真的有,错也并不是你的。
应渊在病房里坐着。
高阳醒了也没和他打招呼。
一连两天,她被捂了两回。
高阳被子下的手是紧攥着的。
“你走吧。”高阳的嗓音好像很难受。
应渊去握她的手,他的力气很大,高阳的手都被他握疼了。
她死攥着拳头没有松开过。
“你走吧。”
应渊强行握住了她的手指,握得高阳的手指每一根都疼。
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了。
最无辜的受害人,大概讲的就是她。
“等你好了,我们俩就去登记。”应渊低着头,将头抵在她的病床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高秀宁当时人突然就气得脸色越来越紫然后就被送进去急救了,现在人怎么样他也不清楚。
“不登记了。”高阳道。
“你在怪我。”应渊抬头说。
高阳道:“没什么好怪的,就是现在脑子乱想要冷静冷静。”
她的头确实有点乱了。
全部的力量好像都被封印住了,脑子没力气身上没力气,而且想很多事情思路都很缓慢。
应渊情绪低沉地道:“不是你的错,是他疯了。”
高阳默不作声。
她怪应渊吗?
她想,她应该是怪的。
你家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她的身上来?
她什么都没有做。
全天底下的倒霉事儿是不是都要被她挨个撞上才行?
想到别人羡慕她的好运气,高阳笑出了泪花儿。
她到底是多走运才能遇上这些事情的?
可应渊也不想的。
她没办法对他发脾气。
“我们俩,分手吧。”高阳的声音轻得有些缥缈。
她认为这是对应渊对她最好的解脱。
虽然说不能因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但他们俩日后凑在一起,不会尴尬的吗?
应渊的眼圈有些发红。
他死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高阳轻轻推了推他的手。
“你弄疼我了,还有能不能先别碰我?我有点害怕。”
应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高阳。
他松开了手,甚至不敢靠她更近一点。
有些时候命运就真的想死开玩笑一样,不过瞬间你的生活就被搅得天翻地覆。
应家。
江晓凤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头疼得厉害。
连续吃了两片去疼片,也没起什么效果。
晚上到家,她想着得从应渊的嘴里打听到高阳住的医院,她得亲自去一趟。
不去不行。
应红杰推门进来。
应昭刚刚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里还哭了。
应红杰也不晓得具体的事情,他姐说前姐夫打电话过来说陈军可能犯事儿了。
应红杰不耐给陈军擦屁股,但毕竟还有应昭的面子在里面。
应昭再不喜欢陈军,那也是她亲儿子。
“你回来这么早?正好有件事你得帮帮我,我姐给我打电话说陈军犯事儿了,她正往齐州赶呢……”
江晓凤是这个系统内的,她想打听点事还是很方便就能打听到的。
应红杰的意思,先让老婆去打听打听看,到底是犯什么事儿了。
然后……
然后再说然后的呗。
江晓凤将事情的经过简要的说了一遍。
“我劝你现在最好什么也别说,不要随便发表你的意见。”
不然也许她会失望的。
她知道应红杰不喜欢高阳。
但在这件事情上落井下石,那你就不能被称之为一个人。
应红杰的脸黑了又紫,紫了又青。
他什么都没说。
晚饭他也没吃,应昭再打电话他也没接。
甚至到了晚上他觉都没睡。
应红杰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应渊是个男人就得把责任负起来。
可。
陈军这个混账王八蛋!
这个瘪犊子!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这。
江晓凤心里装着事情,也没睡着。
睡不着。
怎么睡?
她去院子里站了会儿。
想了想。
应渊接下来大概肯定会提结婚,她做妈的也没办法反对。
那就这样吧。
陈军的审讯记录她已经看到了,是猥亵。
她是这个系统内的,什么叫猥亵江晓凤不懂?
应红杰给她披了件衣服。
“陈军和她怎么认识的?”
两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怎么可能就有交集了?
应红杰刚刚在楼上的时候就想,你说这是不是做的一个局啊?
怎么看怎么觉得像。
他儿子就像是个傻子一样的掉进了陈军和高阳联手编织出来的一张网里。
“你外甥交代……”
“别一口一个我外甥我外甥的。”应红杰觉得江晓凤这样讲,就是指桑骂槐。
那陈军的根子不好,怪他?
“他交代的,因为嫉妒你儿子,嫉妒你儿子得到的都是好的,又听说了你儿子的女朋友特别的漂亮有钱……”
讲到这里,江晓凤冷笑了两声。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丫头和陈军联手……”
陈军肯定就是坏透了,但以前没见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件事情,最后唯一的受益者是谁?
“她自己,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应渊对着她死心塌地的。你认为她会毁着自己的名声玩?”江晓凤冷静说道:“我觉得我应该重新对你进行一下评估,应红杰如果是我遇上这种事情,你也会觉得是我跟别人联合想要干点什么?”
“瞎说什么!你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了,那也不是你的错!”
对应红杰来说,这事情没办法打比方。
是自己老婆,怎么都能理解。
放到儿子的身上,你让他去理解?
他就是希望应渊的路可以越走越顺,越走越好。
能为应渊铺垫的路,他都铺好。
可应渊就仿佛捅了霉窝一样,他这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让应红杰窒息。
不说别的,就单单说陈军干出来的这混账事。
高阳是无辜的,那娶进门以后怎么处啊?
这叫什么啊?
医院。
高秀宁心脏病发,在医院里住了多半个月的院。
医生讲她这病不算是严重,可以维持,但……
差点小命就直接交代了。
被刺激到了。
大大的刺激到了!
整个人就废了。
回了家也没见情况好到哪里去,严重成什么样儿?下楼下去了,再上上不来了。
李凤兰肯定是没办法扔了家里来照顾高秀宁,家里又是鸡鸭鹅狗的什么都仍不开,只能陈薇来。
陈薇照顾了大姑一整个月。
高阳倒是越来越沉默了。
陈薇见应渊登过几次门,按照她的想法她是觉得不能怪应渊。
怪应渊什么呢?
都是意外!
谁都不想的。
那就遇到疯子了,你说怎么办?
陈薇特别想劝高阳,觉得现在就是个特别合适的时机。
嫁进应家的时机。
姓应的现在亏欠高阳,真的要结婚了应家不会好意思再说什么的。
可高阳的态度……
陈薇也讲不好。
26号那天,陈薇出去买菜,有人来敲门。
高秀宁听到敲门声,开了门。
……
“请你出去!就算是你们家想娶我女儿,我也不会让她嫁的!”
高秀宁紧咬着后槽牙,指着大门,让应红杰滚蛋。
没有丝毫的客气。
应红杰面子上也是多少有点挂不住,他也不是来拆散两个孩子的。
他就是把事情讲清楚。
高阳如果愿意嫁,他现在也没办法不接受。
但嫁了以后呢?
陈军虽然事情没有做成,但……总有点膈应的吧?
应红杰的想法,干脆这件事就从此再也别提了。
高阳的优秀他看得到,就让孩子出去发展发展,以后遇上了更好的人,嫁个更棒的不比应渊强吗?
就是她看到应渊,她也会闹心的呀。
“请你赶紧走,别让我说出来更加难听的话。”
高秀宁等应红杰的脚刚刚出门,她咣当一声摔了门。
等人离开以后,高秀宁坐在客厅里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等到高阳晚上回来,她泪流满面的恳求女儿,离应渊远远的。
这样的婚姻,这样不被祝福的婚姻,看不到希望的。
又是一年冬。
高家热热闹闹的,热闹的依旧是高崎家。
高桥又耍单儿了。
李凤兰喝了点果酒就开始胡言乱语:“你说我们老高家也不晓得祖坟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你说剩这么两个大男大女,连个对象都搞不到。”
说的就是高桥和高阳。
高桥半年前再婚了,终于再婚了。
挑到了一个方方面面都让他觉得满意的女人,当然对方的年纪也不小了。
双方家庭共同逼婚,然后高桥进入了第二次的婚姻。
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三个月多一点点的时间。
女的后来打死都不肯过了。
不肯过的理由没有,就某天下了班以后直接回了娘家。
对着娘家哭诉,想当初她就是被逼着结的婚,找了高桥她一点都不愿意,勉强生活在一起,她还是不愿意。
高桥又被剩下了。
再相亲……
现在没有了。
实在是他的年纪真的不小了,他这个岁数摆在这里可挑选的实在有限。
条件好的,人好不容易从围城里折腾出来,怎么可能会进你高桥的坑呢。
条件不好的,离过婚带着孩子这种都不算是条件不好了,是完全没有工作的那种,讲得更直白一些,就是将来结了婚什么都要靠你高桥养的那种。
高秀宁往锅子里下着菜。
手腕上戴了个翠绿翠绿的翡翠手镯。
对了。
她丝毫没觉得未婚的高阳有什么能让她觉得丢人的。
高阳又高升了。
换老板了。
之前跳槽跳到了贺成的公司,干得风风火火的。
高秀宁搬进了全齐州的第一栋公寓楼,带电梯的那种。
来到齐州,你站在市内中心的位置抬眼去看,比设计院还高的那栋楼就是第一栋居民带电梯的公寓楼。
楼里有二十四小时的热水,小区内有24小时巡逻的保安。
当然了,和赚的钱成正比的是,高阳很忙。
越来越忙。
高崎看大姑一眼,连忙说了句:“阳阳不是找不到,阳阳是不愿意找。”
心里叹口气。
高阳的那种不找,和高桥的找不到这是两码事。
承不承认,那也是两码事。
高秀宁笑:“就说她找不到,我也不会不开心。”
早就想开了。
这些年吃斋念佛的,有些事情其实一直耿耿于怀想不开,但好像又能想开点。
反正人生不就是反反复复好了坏了,坏了好了的过程中折腾嘛。
希望都是自己给的。
你觉得自己没希望,那人生肯定是惨的。
李凤兰看看高秀宁的这个家。
要什么有什么,条件方面来说那真是完美。
高阳那丫头舍得花钱,听说装修这么一个屋子就花了上十万,反正李凤兰不能理解这种砸钱的心态。
“就不管她了?”
高秀宁道:“我活着,只能管好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我尽量健康的活,不给孩子增加任何的麻烦。至于她成不成家,未来有没有孩子给她养老,这都不是我能顾及到的事情,一代更比一代强,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姐,你太惯孩子了,阳阳和高桥情况不一样,她明明可以结婚的……”
不提那个应渊,就说这种条件摆在眼前,很多男的都是愿意的。
高阳能赚,长得漂亮,家庭没有负担,甚至可以养家。
“结了能怎么样?过得不幸福,到时候吵架的时候就想起来我这个逼婚的妈,我何苦呢?我的人生都开始倒数了,死之前还得背负个骂名,我不愿意。”
李凤兰那之后就没说什么了。
吃过饭他们一家离开的时候,李凤兰对陈薇说,高秀宁的活法儿现在就好像有点放弃生活的意思。
晚上。
高阳开车回了家。
要过年了,所以老板提前给放了假。
她熄了火,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过来两个镯子,摆弄了一会儿,笑了笑。
将镯子小心翼翼放进了包里,带着笑就进了电梯。
“回来啦,晚上和你舅妈他们吃的锅子,你能吃吗?”
“我不吃了,我回来之前在火车站吃过一口。”
“去玉州了?”高秀宁接过女儿的包。
“嗯。”高阳手上的包没交给母亲,高秀宁还有点不懂。
“给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高秀宁探过头。
高阳从包里拿出来两个镯子,镯子是用袋子和红绳拴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