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香繼續道:“秋靈已經去處理了,小姐繼續再睡會兒。”
謝銘月對二姨娘的事不感興趣,也不準備搭理,繼續躺下,但半天,哭聲都沒停,還有了謝如錦叫她的聲音。
伏苓走了進來,口氣不滿,“好像是二姨娘的娘家出事了,想讓小姐幫忙,說什麽都不肯走,我說小姐您在休息,讓她等您醒來再說,她也不同意,非得現在就要見小姐。”
二姨娘的娘家,翰林院編修,姚家出事了?
這樣十萬火急的,看樣子事情不小,不見她壹面,她是不會死心的,她想繼續睡是不成了。
“讓她們進來。”
想來在到琉淺苑求她之前,還哭著求了其他人,但並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結果,而且姚家的情況緊急。
謝如錦在二姨娘後進了屋,她看著在正中端坐著的謝銘月,端莊悠閑,有種高高在上讓人臣服的威儀,她眉角微挑,顯得她和二姨娘就像被俯瞰的螻蟻。
謝如錦也有自己的心氣兒,她不願向謝銘月低頭,向她臣服,抿著嘴唇,忍著內心的不情願,走到了二姨娘身前,卻被她壹把拽下,跪在了謝銘月的跟前。
咚的壹聲,謝如錦的臉色有些難看,但她忍著,沒有起身,而是看著謝銘月,而二姨娘壹般哀求道:“求姐姐救救我外祖他們!”
這些年,謝如錦壹直覺得高謝涵月她們壹等,甚至覺得自己比謝傾楣也差不了多少,就是因為她們背後有姚家。
她也知道,二姨娘之所以能成為貴妾,並不是因為她會吟詩作對,討謝克明的喜歡,而是她後來成為了翰林編修的嫡女。
現在,謝銘月和謝傾楣的婚事都定下了,馬上就輪到她了,這個時候姚家出事,是會對她產生直接的影響的。
她還想要嫁給謝雲弈呢。
她可沒忘記,之前在燕家的時候,燕意珍說要嫁給謝雲弈,被季夫人狠狠的貶低了壹番,她要成為階下囚的外孫女,估計連給她做妾的資格都沒有。
謝如錦壹廂情願,完全不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小姐,以前是賤妾和錦兒錯了,賤妾現在知錯了,也受到懲罰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宰相肚裏能撐船,您”
謝銘月冷冷的打斷二姨娘壹把眼淚壹把鼻涕的恭維,“先說什麽事。”
“是他們誣陷我父親。”
二姨娘也不說什麽事,直接就給自己的父親叫冤。
“什麽罪名?”
“這都是誣陷!”
謝銘月看著二姨娘慌亂的樣,哪裏還有平日裏的溫靜嫻雅,明白她這是急糊塗了。
謝銘月對此事本來也不是那麽的好奇,而且要想知道,秋靈很快就能打探出來。
她沒再問,就那樣坐著,看跪在地上的二姨娘哭,謝如錦似遭受屈辱般的咬著嘴唇。
反正她不著急。
二姨娘是昨天半夜得知姚家出事的消息的,她也顧不得時間,當即就去找在六姨娘院子的謝克明。
謝克明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後,直接表明自己無能為力,半點幫忙的想法都沒有,任憑她怎麽哀求,都無動於衷,最後甚至將她趕出了院子,揚言,她若是還糾纏,就將她休了。
二姨娘再次明白,這個可以對自己說愛的男人,有多絕情無義。
二姨娘又舔著臉去找燕燕,結果燕燕非但不幫,還落井下石,將她狠狠嘲笑奚落了壹番。
二姨娘雖說是貴妾,但也只是個小妾,不像正室夫人,可以出去應酬,有自己的圈子,她根本就沒有可以幫忙的朋友,她被扶成正妻的生母,當年就是個小妾,出身卑賤,沒有靠山,出了這樣的事,她根本就幫不上忙。
謝如錦在來之前,找過謝傾楣,母女兩是在來找謝銘月的路上碰到的。
出事後眼淚就沒停過的二姨娘,眼睛腫的難受,腦子更是昏沈如漿糊,幾乎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謝銘月身上。
謝銘月又不傻,相反,她還十分不好糊弄,二姨娘哪敢讓她知道事情的原委。
她去找燕燕,又讓謝如錦去找謝傾楣,也並不是指望她們會幫忙,她很清楚,燕燕的心眼有多小,謝傾楣也沒她表現那般和善善良好說話,相反比誰都自私自利,她們現在都自身難保,想找人出氣,不雪上加霜就不錯了。
她找她們,是希望她們借著謝克明,向謝銘月施壓,讓她不得不出面幫著解決這件事。
“貪贓枉法。”
二姨娘看著謝銘月完全不上心的樣子,直接道。
“既然妳說是誣陷,那相信是沒有證據的,姚大人也是清白的,最多就是在牢裏多呆幾日,等查明了事實的真相,就會被放出來的。”
二姨娘聽著謝銘月振振有詞的分析,真想給自己兩巴掌,她怎麽會有糊弄謝銘月的想法。
“水至清則無魚,官場裏面,有幾個沒收受賄賂,我外祖父這樣的,根本就不算什麽!”謝如錦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這是件有什麽大不了的事。
“那就是別人聰明做人好,沒留下證據被舉報,既然妳覺得沒什麽,找我做什麽!”
上輩子,二姨娘和燕燕並未鬧掰,二姨娘的娘家,和燕家壹樣,都是壹路高升。
慶帝對姚家頗是信任,病倒後,幾次詔書,都是姚大人寫的,而姚家,早就成了夜傅銘的爪牙。
誰也不知道,最後下達的旨意,是慶帝的,還是夜傅銘的。
姚家,二姨娘她們,和謝傾楣她們壹樣,都是踩著她,踩著沈家人往上爬的。
她沒找她們算賬是因為主要敵人還沒消滅,她們倒是把她當傻子。
“妳是我姐姐,我們是壹家人,相互幫扶不是應該的嗎?我不找妳找誰!”
謝如錦那理所當然的口氣,聽的謝銘月院子裏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相互幫扶?謝銘月聽這四個字,就覺得可笑。
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她的壹個個姐妹落井下石,輪到她們出事了,就是相互幫扶了。
這壹個個臉皮到底是怎麽做的這般的厚,她就是活了兩輩子,也不會對謝傾楣等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更不要說是有所期盼了。
是臉皮厚,也是貪婪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