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克明見謝傾楣難看的厲害,想要說幾句讓她也讓燕鎮海舒服的話。
燕燕的嘴巴都還沒閉上呢,聽到謝克明說的,還沒消下去的火苗,蹭蹭蹭的怒漲,她手指著謝克明,呵斥道:“妳少在這裏說風涼話,謝銘月又是被封縣主又馬上要成為太子妃,沈家也掘起了,妳心情很好吧?妳有什麽可高興的,不要說謝銘月現在還只是有可能成為太子妃,就是她真成了太子妃,哪怕是當上了皇後,妳這個做父親的也別想沾什麽光?她眼裏心裏就只有沈家!”
燕燕這話,是戳到謝克明心底裏了,他面色鐵青,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要不是在謝家,要不是燕鎮海在場,他真想狠狠的給燕燕兩巴掌。
謝傾楣壹瘸壹拐上前,握住了謝克明的手,面對著燕燕,這架勢,就好像是和謝克明壹起和燕燕對峙。
“說夠了嗎?”
此刻的謝傾楣,渾身上下,有從骨子裏泛出的冷意。
燕燕稍稍恢復了理智,看著謝克明氣惱嫌棄的樣,她倒是不後悔對謝克明說的那些話,但說話的口氣
燕鎮海看了眼燕燕,板著的臉,是屢教不改怒其不爭的失望。
他上前,拍了拍謝克明的肩,“女兒是給父兄家裏爭光的,燕兒的話雖然說的難聽,但謝兄的大女兒,確實太不將妳這個做父親的放在眼裏。她現在尚且如此,等將來真的上位了,還會幫扶父親兄弟嗎?”
謝澤愷這幾日也在燕家,乍聽到燕燕說的有關謝銘月的消息,他也是壹驚。
謝銘月的運勢,怎麽這樣好?短短時間,就爬到了他之前想都沒想過的位置。
他有些後悔,想到之前和她劃清界限保持距離,非常後悔。
壹直到聽了燕鎮海的話,心裏才舒服平衡些。
謝銘月敵視他,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敏感如謝澤愷,自然感覺得到。
謝澤愷做夢也想不到,他帶著王承輝想去捉謝銘月和土匪頭子成婚,被逮了個正著。
“戶部尚書周大人的身體突然好了,皇上已經打算復他的位,委以重任,賞賜不斷。大侄女是風光了,但妹夫妳的戶部尚書之位,是完全泡湯了。”
“周大人的病,不壹直都時不時發作嗎?皇上怎麽會復他的位?這消息確切嗎?”
謝克明就好像被人當頭打了壹悶棍,疼的發昏。
眾人的註意力在燕鎮海謝克明身上,誰都沒有發現,燕有望在得知這件事時,臉上同樣露出的詫異,和惱火。
“妳很快就會知道了。”
燕鎮海的樣子不似作假,這種事情,也騙不了人,謝克明壹顆心被失望填滿,沈甸甸的。
燕燕戶部尚書夫人的美夢泡湯,多重打擊下,整個人蔫蔫的,垂頭喪氣的看著完全沒了精神。
謝傾楣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本來還想著周大人倒臺,她好好教訓周詩語壹番的呢,這還是其次,她要成了尚書之女,將來真嫁給七皇子,說話的分量也能重些。
“要謝銘月不接回來,什麽事情都不會有。”
燕鎮海燕燕壹人壹句,無精打采的謝克明很快想起十幾年前那個道士說的話。
謝銘月的命數和他相克,就是她克了他,才導致他和戶部尚書之位,失之交臂。
燕鎮海安慰性的拍了拍謝傾楣的肩,“七皇子多年禮佛,身邊連侍婢都沒有,正妃側妃,於他,於我們要做的事,並沒有差別。”
這側妃之位,在意料之外,又在他的預料之中。
燕夫人看了看謝傾楣,又看了看燕鎮海,謝傾楣好歹還是側妃,她的女兒,卻是臭名昭彰,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將她打成那樣的燕鎮海,壹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要說犯錯,謝傾楣那日,不也丟了人嗎?
燕夫人心頭也不舒服的很。
謝傾楣深呼吸,情緒稍稍平復了些,看向走神的謝克明,乖順道:“父親,您還有我呢,我會好好孝順您的。”
謝克明看著謝傾楣,眼底的仿若孤註壹擲般的期盼。
“姐姐身體好些了嗎?她還在沈家?”
謝克明聽到謝銘月就來氣,內心更是嫌棄厭惡,壹顆心完全偏向了謝傾楣,沒好氣道:“在那給我裝病呢,說明天回去!”
謝傾楣哦了聲,挽住謝克明的手,“我腿上的傷已經好了,今日同父親壹道回府吧。”
單憑自己,依靠自身,就能在謝家立足的實力。
“小姐!”
桂嬤嬤和謝老夫人身邊伺候的連嬤嬤在門口候著,除了他們,還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看到謝銘月的馬車停下,桂嬤嬤壹掃之前幾天的愁容,幾個箭步跑了上去。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桂嬤嬤這身子骨,看著比在雲州還要利落些。
在她看來,謝銘月嫁給太子,壓了謝傾楣好幾籌,在謝克明等人面前,可是揚眉吐氣了。
身份尊貴,才不會被人輕賤,欺負了去。
還有沈家的事,她作為沈家的老人,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在她看來,所有的壹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謝銘月,沈家,這都是苦盡甘來了。
“老夫人想您的緊,讓您壹回來就去見她。”
桂嬤嬤都追出去了,連嬤嬤還站在原地。
她看著緩緩走下馬車的謝銘月,陽光下,那張對著圍觀百姓的臉,帶著微微的笑。
溫和,從容。
舉止間,更有種親和又讓人仰望的尊儀,讓人覺得太子妃,就該是如此的。
連嬤嬤眼前浮現出的,卻是謝銘月渾身腥血,拿刀殺死杜嬤嬤的畫面,清晰的仿佛就在昨日。
從雲州回來,她半點根基都沒有,用最短的時間,壹步步在謝府站穩腳跟。
之前夫人將她從沈府叫去參加永定侯的慶功宴,她還什麽都不是,前途未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