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可以离开这里,管它什么借口呢?
那个男知青才傻不愣登的,到时若事发,原主自己一个人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倒那个知青有可能被找上门做替罪羊。
于是原主就偷拿了顾家几乎所有的家底,在男知青回城的这一天打算搭个顺风车,然后半路把人甩了,自己去港城。
但没想到,半路上她没把人甩了,倒是被另一伙人盯上。
那伙人不巧还是人贩子,见原主貌美,似乎还钱多,就起了歪心思,把人打晕卖到了山沟沟了。
原主性子烈,半路跳车。正好那时车子驶过半山腰,原主掉了下去,估计是活不成了。
这段跟随男知青上了火车以后的发展,是那个所谓的系统留给她的。
姜糖揉了揉太阳穴,表情苦恼。
因为今天,此时此刻,就是原主揣着钱去车站的日子。
也是原主人生的转折点。
姜糖隐隐觉得这个剧情有些熟悉。她向来记性不错,正好记得,这似乎是一本小说中的人物番外。
这个角色跟她同名同姓,让她印象非常深刻。
没记错的话,她只是小说中一个仅在别人口中被提起过的炮灰。
那么一个炮灰,又有什么资格被作者单独给一个番外呢?
因为这个炮灰身份挺特殊的——
男主那个偷了家里所有钱导致大哥的腿伤再也治不好的大嫂;
跟女主弟弟一起被拐卖的受害者;
似乎……也是导致男主大哥此后再未娶妻的罪魁祸首。
而男主,就是如今顾家唯三,哦不,唯二劳动力中刚刚高中毕业的顾连容。
姜糖看完后,感觉原主挺冤枉的。
明明就算家里有这些钱,顾连珹的腿伤放在这个年代,也没有根治的可能。
当然,这不是原主拿钱的理由。
姜糖自认公正,还是帮理不帮亲的。
那么,现在摆在姜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继续按照原主的计划上车,然后中途被人贩子抓走死无全尸。不过即便死了,也要时不时被拿出来鞭尸怨恨一番偷了钱云云。
另一条,城里逛一圈,拿钱挥霍一番,坐顾长顺的驴车回生产队。对顾家人谎称自己大姨妈探亲,心情不好加嘴馋想吃肉了,于是才私自拿了家里钱来县城。
至于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买肉需要拿三百多块钱……
姜糖厚着脸皮想到,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假的)的城里姑娘,不知道猪肉八毛钱一斤很奇怪吗?
好歹原主爹妈都是厂里的工人,记忆里原主在家也确实很少买菜做饭。
应当……可以糊弄过去。
不然,她总不能直接自爆。
她又不傻。
想好了计划和借口,姜糖从一沓子零碎的钱里头,抽出一张来,就去了供销社。
然而,姜糖看着简陋朴素到足以称之为过家家的几个货架,再瞅一瞅零星几个一手交钱和票一手交货的交易,恍然大悟自己忘了什么。
她急忙退出供销社,在角落里翻出粮票和肉票。
这一沓子钱票里面,也就这两种票。别的肥皂票布票工业票什么的,先不说顾家有没有,原主这一路也不大能用到。倒是粮票和肉票,那是必须要的。
翻出二两肉票和半斤粮票,姜糖转身回了供销社,径直去了卖肉和卖粮的柜台,分别要了二两五花和半斤细面粉。
售货员听她说要二两肉也没觉得惊讶,这时候吃口肉不容易,各家就算有肉票也舍不得买。反而是一下子要一两斤才惹人侧目,像姜糖这样要二两的更常见。
这还是赶对了时候,平时供销社都没有猪肉卖。一般肉联厂宰了送去肉店,当天就能抢完。
而同时这个县城只有城北一个粮店,城南则在供销社里开了个柜台卖粮。
姜糖拎着肉和面离开,走到之前无人的空巷子里,她从空间里掏出一块军绿色的棉布,把面和肉包起来,径直去了之前驴车的位置。
那个自称系统的声音说,保留了她的异能,所以如今空间还在,刚才拿棉布的时候她抽空看了一眼,里面的物资也在。
顾长顺蹲坐在树下的石头墩子上,呼扇着大草帽吹风,不时朝大路上看一眼。
姜糖过来的时候,车周围已经站了几个妇女在说话。
等姜糖一来,顾长顺就起身,姜糖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手边同样拎着一个包裹。
姜糖擦了把汗,心说这动作也太快了,她还以为自己只买了肉和面肯定是第一个过来的呢!
“人齐了,那咱就走吧!”顾长顺解开缰绳,把包裹里的东西放在手边,等人都找好了位置坐下,他扬鞭抽在驴屁股上。
驴车缓缓动起来,姜糖一个不注意险些被那力道甩出去栽到地上,幸好旁边有人抻了她胳膊一把。
姜糖稳住身子,回头看过去,见是个面善的大嫂,她从记忆里搜出这个人的身份,笑着道谢:“谢谢三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