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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成了毛茸茸-Krisen/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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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的冬天天黑得总是格外的早。

不过傍晚五点,原本绚烂在天边的晚霞便逐渐淡了下去,转而被渐渐蔓延开的夜幕所覆盖。

时绵莫约是在这天下午五点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半梦半醒地接了电话,时绵下意识地“喂”了一声。

她话里的倦意绵长,话音懒散里还带着微微的哑。

明显就是刚睡醒的声儿。

电话那头的人在察觉到这点后,联想到时绵向来不太规律的作息,瞬间沉默了会。

就听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眠大,你刚不会还在睡觉吧?”

是自家编辑初阳的声音。

在意识到这点后,时绵这才勉强提起了几分精神。

接连好几天这般不规律的颠倒性作息时间,让此刻的时绵不由得有些许头疼。

撑着昏沉沉的脑袋勉强从床上坐起,时绵余光瞥见窗外已经黑了。

那暗淡的天幕像极了凌晨三四点的天空。

再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17:16。

得。

她这次居然一次性睡了十多个小时吗?

“说吧,你昨天几点睡的?”电话那边的女人携着几分兴师问罪的语气问时绵。

察觉到对方话里不着痕迹的关切,时绵笑着打着马虎眼地反问:“嗯……或许你见过凌晨四点钟的Z城吗?”

时绵的话似问非问,反而还夹着隐隐的——

嘚瑟?

在意识到这点后,初阳莫名被噎了下,她面无表情地敷衍:“牛啊牛啊——”

不过半秒,初阳又难免操着老妈子心地翻脸训道:“大半夜不睡觉,你是想上天吗时绵?”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连音调都不自觉地抬了八度。

初阳其实还挺少连名带姓地喊时绵的名字的,除非被时绵惹生气了。

平时私下心情好的时候,初阳会喊她“绵绵”,公事公办的时候则会习惯性地叫她“眠大”。

觉察到初阳语调里的怒气后,时绵很识相地赶在她发作的前一秒及时认怂:“别那么凶嘛阳阳!”

虽是服软,可时绵还是没忍住为自己狡辩几句:“可谁让我的灵感女神是个夜猫子呢?”

初阳身为编辑,自然是知道灵感对一个作者来说有对重要。

她当然知道熬夜码字是这个行业里许多作者的常态。

虽是业内常见的事,别人她也管不着,可对于已经被她当成好友的时绵,初阳实在是没法撒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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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绵刚开始写文的时候就认识了初阳。

高中毕业那会,填完志愿后的时绵宅家闲着没事干,便捡起了自己上学期间保留的摸鱼爱好——写小说。

想着长篇可能一时半会没那个耐性写下去,时绵便尝试起了杂志短篇投稿。

幸运的是,时绵当时花了半个多月才写完的处女作稿件被那会DA出版社旗下的新人编辑初阳一眼看中了。

时绵因此加上了初阳的企鹅工作号。

再后来,随着时绵投稿的稿件渐多,两人私交渐长,自然而然地加上了微信。

说起来时绵写长篇也是被初阳忽悠着去的。

随着DA出版社势力的日益扩大,当时的主编惦记上了互联网这块香饽饽,与高层商讨一番后决定试开DA同名的小说网站扩展网文市场,尝试线上与线下共同经营。

网站初建急缺作者,时绵就是那会被初阳拉进的网文的坑。

而时绵这一写,便是四年。

如今的DA日益壮大,在互联网网文界有了一席之地,而时绵也借着DA的平台,接连出版了三四本畅销悬疑小说。

可以说时绵是随着DA一块成长起来的。

至于初阳今日这通电话的本意是来邀请时绵参加DA文学城四周年的年终晚会的,可哪知电话一接通,她就被时绵的混乱作息给头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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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初阳犯愁地“啧”了声,她不满道:“那你就不能把你的灵感先简略的记录一下,等醒来再写吗眠石太太?”

眠石是时绵的笔名。

“那不行的!”时绵不带半点犹豫的秒拒。

继而初阳就听她振振有词地反驳:“等醒来再写,那我就没有灵光乍现时候的那股冲劲了,而且写出来的东西也没那味了嘛!”

“……说不过你。”

第n次劝人姑娘健康作息无果后,初阳只好作罢,转而向时绵传达了下晚会的事,时绵很乖巧地应下了。

不过临挂电话前,初阳又惦记上了时绵的臭作息,不觉没好气道:“那你可得悠着点哦,别哪天突然就猝死了啊眠石太太。”

“噫——”

“你是在咒我吗?”

“你好恶毒哦初阳编编。”

时绵话里带笑的,嘴上仍是说笑般的跑着火车:“那你可得当心点哦,毕竟我的微信置顶可是你,要是哪天我忽然猝死了,警察的第一通电话肯定是打给你的。”

时绵话音刚落,初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那番话的不妥之处。

她连连“呸”了好几声,气急败坏地:“你可闭嘴吧时绵!说什么晦气事呢!我可不想给你收尸!你还是赶紧给我改改你的垃圾作息吧!”

随后,初阳也不给时绵一点反应的机会,话一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呃……”

时绵有点懵地看着突然暗下去的手机屏幕。

她这是又惹初阳生气了?

时绵懊恼地“嗷”了声,而后连忙给初阳的私人微信连发了好几个卖萌讨好的表情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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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初阳给哄好了,时绵这才调出了自己的word,修了修今早灵感迸发而激情写的一万字更新。

检查一遍逻辑和需要填补的细节后,时绵如释重负般地把存稿放进了存稿箱里,随手设了个晚上八点的时间更新。

等时绵做完这些,恍觉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屋内做摆设的时钟“嗒嗒嗒”地在墙上走着圈。

此时已七点了。

摸鱼肝了会游戏,直到时绵听见安静的室内忽然传来一声微妙的声响。

呃。

始作俑者是她的肚子。

时绵这才记起自己似乎快一天没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