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溪这张脸时常被人和苏嫱作比较,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做另一个人的影子。
长相这东西也不能自己选,苏嫱出名早,路南溪在大学的时候就有人说她像苏嫱了,而她坚信她就是她,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既然不一样,又怎么能忍得下“山寨苏嫱”这种带着侮辱性的称号。
她非常记仇。
她想要膈应赫满月的思路也很简单粗暴,这人不是喜欢关睿吗,看着关睿一脸深情的样,那她就要好好利用关睿恶心赫满月一把。
她不光倒茶拿去棋牌室,还端了洗好的水果过去。
牌桌已经摆开,赫满月占据一个位置,瞥见路南溪,又低声说了句:“好像下人。”
徐意生在牌桌上的手戳了赫满月一下。
路南溪假装没注意到这些,她直接拉了把椅子,蹭到关睿旁边去,靠得很近,脑袋歪着看他的牌。
关睿被挤得无语,垂眸睇她:“想打牌?”
路南溪摇头,声音小而软糯:“我看着你打。”
另外三人的视线都偷偷瞄这边,梁烨和徐意生是意外,因为新鲜——没见过有了女人的关和尚是什么样,原来就是这个样。
至于赫满月,那就是真的眼红了。
路南溪嘴上说着不打,但当关睿出牌的时候,她又忍不住低声在他耳边出声指指点点。
她现在糊大半张脸的药膏,凑得近了,关睿嗅觉里也是凉丝丝的药味儿,耳朵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这样子,他根本没法子静下心打牌,也没怎么专心听她说话,开局先输一把。
梁烨糊了一把,一吃三,很开心:“掏钱掏钱!”
要打麻将的几个人提前都准备了现金,路南溪看着桌上粉红的一堆毛爷爷,酸酸地道:“赢第一把可不是好兆头。”
梁烨一边收钱一边说:“那是迷信。”
赫满月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打牌,她的视线里,路南溪几乎快要贴到关睿身上去了,她难受得要死。
第二把开始,路南溪继续指导关睿打牌,她贴得太近了,以至于他完全无法思考,干脆也省了这个脑子,她指什么牌他就打出去。
路南溪看牌认真,他微微垂眼就能看到她小脸红扑扑,真跟抹了腮红似的,让他很想戳上一下。
这一把关睿和徐意生赢了,路南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赫满月和梁烨不情不愿地掏钱,梁烨恨恨地:“夫妻档打牌,真缺德,关睿,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女人的话了?”
“他听我的是因为我厉害,”路南溪数完钱,扭头仰着脸对关睿邀功:“对吧?”
两个人本来就靠一块儿,她一转过脸,呼吸都缠在一起,关睿呼吸下意识地顿了一秒,心跳漏了一拍,只是很快回神,看到她嘚瑟的样儿,淡淡笑了声,身体往后靠住椅背,“嗯,你厉害,你来打。”
不料,路南溪也往后缩了下,摇头,“还是你打,我只提意见。”
梁烨在旁边撇嘴:“提意见?刚刚那把所有牌都是你指的。”
关睿看着路南溪,她抿唇,有点不好意思:“我没现金。”
她不只是没现金,算上银行卡支付宝和微信钱包加起来也没有赌博的本儿,但她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关睿说:“打吧,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这一瞬,他确信他看到路南溪眼底迸射出两道光,她眼睛亮晶晶地问:“真的?”
他点头,她一捋袖子就上手了。
赫满月越看路南溪越不顺眼,小家子气,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仪态,也不是什么豪门千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关睿?
但是关睿偏偏好像很喜欢,路南溪打牌的时候,他还总是看着路南溪。
关睿之所以频频看路南溪,是因为路南溪一开始打牌,身子往这边倾得更厉害,他觉得更挤了。
这么大个玩意儿贴着他蹭来蹭去,他能不看吗。
两张椅子本来就挨在一起,扶手碰着扶手,路南溪为了看牌还不停往前蹭,她没扎头发,垂落在肩头的发丝因为动作轻轻晃,她的发质很好,应该是染过色,在窗口透进来的自然光下泛着点红,她嫌头发碍事,抬手挽到耳后,就露出耳朵。
关睿目光便直接落在她的耳朵上,她戴着珍珠耳钉,珍珠折出莹润的光泽,她的耳垂粉嫩圆润,他感觉自己有病,居然会觉得她的耳垂很可爱。
嗓子有点干,他喉结滚了下,不动声色地将手撑在椅子另一头的扶手上,身子也靠过去一些,稍微拉开一点点距离。
“这次打这个?”她忽然扭头,小声地给他指牌。
她会问是代表不确定,关睿却看也没看,只淡声道:“随你。”
这一局开盘后,路南溪能明显感觉到赫满月的斗志昂扬,对她非常不友好,可能是抢男人没戏,就想在赌桌上占据高地。
但她不想输,这把的牌又不太好,就打得有点纠结。
一把结束,路南溪没赢也没输,这次赫满月赢了一点,收钱时瞥路南溪的眼神就有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