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志?”
主吏老头悄无声息地将银子揽入袖袍中,脸上笑容愈发热情。“好说好说,小兄弟请随我来吧。”
“多谢大人。”
主吏老头领着林正出了门,左拐右拐,进了一间堆满书籍的库房。
站在门口,主吏老头打着哈欠,指着临墙的书架道:“汭县的县志尽藏于此,小兄弟尽管阅览,老夫我公事繁多,先行忙去了。”
“多谢大人。”
林正拱手谢过。
看着这主吏老头懒散离去的背影,他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陡然收敛,冷冷地瞧着主吏老头消失在拐角。
嘴里猛地怒哼了一声。
狐鼠擅一窟,虎蛇行九逵。
果然如此!
直至小院里彻底空荡无人,他立刻走到书架前,动手翻阅起来。
只是随着一册册县志翻阅而过,那眉头已经紧紧锁起。
不知过了多久,林正终于合上了最后一册县志。
没有!
根本没有!
说来也怪,这县志只有远冶七年之后的诸多详尽记载。
偏生没有远冶七年之前的。
这可就怪了。
远冶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竟然连县志上都没有记载?
林正只觉得好奇就像只小猫般在心底胡乱抓肆。
好奇地紧啊!
走出库房,忽地心头一动,寻到了主吏老头所在的库房,眼见对方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大人!大人!”
林正轻轻摇了摇对方,后者立马就醒了过来,美梦被惊醒,神色颇为不满。
“若要离去,直接出门便是了。”
“大人,我并非想要离去,只是有事想要询问。”
“不知道。”
主吏老头硬梆梆地回了一句,转过身背对着林正,一副将要继续睡去的模样。
林正早知这些豺狼的秉性,伸手探入袖袍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对方面前一闪而过。
主吏老头身子一僵,一屁股坐了起来。
笑容满面。
“何事?”
豁!
果真是一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林正心中暗暗冷笑,面上毫无异色,道:“我方才查阅县志,发现这县志只有远冶七年之后的,那远冶七年之前的记载怎会没有?”
“原来是这事情。”
主吏老头微笑道:“此事你若问外人,外人定然是不知的。”
“放眼整个汭县,知晓其中缘由的绝对不超过五人。”
“而老夫我,便是这其中之一。”
主吏老头说到这里,后续便是戛然而止。
他挑着眉瞧着林正,闭口不言。
林正当即反应过来,将手里的银子塞进了主吏老头的怀里。
“还请大人明示。”
银财入怀,主吏老头笑得嘴都合不上,总算是开了口。
“那是因为,远冶七年,这汭县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林正面色微凛。
“地龙翻身。”
林正心头一动。
主吏老头肃然道:“那一年,这汭县遭了一场地龙翻身,那地龙整整持续了两日,别说房舍了,就连这城楼都被生生震塌了。”
“死伤惨重,几无生者。”
“那等情况下,以往的县志悉数被埋入了废墟之下。”
“所以眼下小兄弟所见的县志皆是远冶七年之后重新修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