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发晋江41(1 / 2)把酒长亭说首页

之后周析和苏玉俍往回走的一路上,苏玉俍还是没怎么说话。

几乎都是周析忽然瞧见什么有趣的,就随意指出,随口说两句,若碰上喜欢的,就随手买下。

周析一路走着,会忽然问上两句缅渠近来如何,又会忽然问,这一路南下是否还顺利。

苏玉俍每次都是言简意赅,点到即止,从不多话。

周析也无所谓,他也知道,苏玉俍便是这般性子。

以前和苏词青在苏府院子里一同闻风赏月时,苏词青就总是撅着嘴埋怨:“兄长不爱说话,贤卿哥哥也是,心里明明有事,总是装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个二个都是如此,可是叫词青脑袋生疼了。”

二人回到千秋府时已渐近黄昏,今日终日昏沉,黄昏也见不得多少光色。

周析领着苏玉俍刚走到院中,便看到正堂廊下放着两只朱漆木箱子,箱盖均开敞着,其中一只箱子里头已经被清空。

周析正要开口,苏玉俍沉声先说:“都是词青跟太子殿下让我给你带来的。”

苏玉俍话音刚落,春生刚好垂着头从屋里走出来,抬头便看到苏玉俍和周析正站在院外看着自己。

春生立刻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对二人分别点点头,最后目光还是投向了周析。

周析轻声说:“去给玉俍大哥备些茶,回来再收拾吧。”

春生点点头,便往后灶走去。

看着春生走远了,周析才伸手向前,示意苏玉俍往屋里去。

苏玉俍边往里走,边向周围看去,却只能见到零零星星几个小丫头小奴才,甚至还有两个跛着脚的。

他不满地问:“这覃国太子爷就是这样寒酸的吗?山长水远从别的地方请来一位谋士,连奴才也不舍得给了。”

周析依旧淡然回道:“用不惯生人伺候,春生一个也足够了。”

苏玉俍入屋后环视一圈,见屋里陈设单调,桌上还摆满着还没来得及放好的礼品,略显杂乱。

他无由便想起从前周析在缅渠那会儿,陈骐泰和苏词青总是担心周析一人料理不好,非要给他请了一屋子的奴才。

就是屋子里头也尽是他们二人送去的名贵字画珍贵瓷器,还有各种各样的陈设装饰。

苏玉俍如今再回神,才看到这屋里唯一还算称得上有点生气的,便只剩下那烧得霹雳响的火炉。

他又想到方才在城外驿站那两位店小二的对话,心中先是想到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然后又有“自作孽不可活”两句话。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讽刺的是他自己,还是周析。

周析走到桌边,从桌上那堆礼盒里挑了一只藤编小盒出来,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个个纸包,都用草绳捆好。

周析拿出其中一个,正好奇地想要打开看看里头是什么,苏玉俍却忽然说:“词青亲手给你做的。”

周析停下动作,回头看向苏玉俍:“嗯?”

“杏仁粉,”苏玉俍上前一步,神色冷淡地从周析手中将那纸包拿过,放回到藤盒里,又说,“词青说怕你在汝平吃不上杏仁糊,亲自磨了杏仁粉装好,让我给你带来。”

周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本想着带苏玉俍再往里走去看看,这时春生刚好托着茶盘垂头走了进来。

苏玉俍往外瞧了一眼,又说:“行了,我先回驿馆了,人都还在那儿候着我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用了晚膳再回去吧。”周析边慢慢悠悠地翻着桌上其余东西,边故作无所谓地说着。

说完才回头看向苏玉俍。

苏玉俍看着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脸色越发低沉。

“不必了,我还是先回去了,”他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这是词青和太子殿下让我交给你的,如果你要回信,写了之后交给我就是。”

周析目光定在那信封上,上面“周析亲启”四个字,周析还能认出是陈骐泰的笔迹。

苏玉俍说完便往外走去,春生一直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相送,始终没有靠近。

直到他出了府,苏玉俍才回头冷声说:“行了,不必再送了,好好照顾他。”

苏玉俍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铜盉,递给春生,沉声说道:“近来这玩意儿难捣来,这里头的也不全,留着给他以防万一。”

春生立刻上前,双手接过小铜盉,然后又往后退开,一直没有说话。

苏玉俍便没有再说,便往外大步走去。

只是他刚走下没门前石阶,便看到对面窄巷里一个鬼祟的人影倏尔闪开。

苏玉俍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跟上去,心中冷笑一声,暗暗道:“真不知他娘的图个什么。”

听到大门在关上的声音,周析才将那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

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是苏词青的,一封是陈骐泰的。

两封信上内容大同小异,无非就是道缅渠一切安好,不必挂心,问候汝平是否一切顺利,身体是否安健,何时可再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