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下棋的水平他很自信,上大学那会,他可是拿过全校象棋冠军的。
况且,他还是看着眼前的两个叔叔下棋长大的,曾经对于他们的棋路烂熟于胸。只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想到了战胜两个人的招数。
可是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他一个六岁的孩子胜了任意一个老棋手,别人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甚至会说他是不是要成精了。
总之他要提前想好说辞,免得到时候被人七嘴八舌得问得找不到理由。
李德林和两个孩子跟尚飞一起看棋,可是他们比尚飞这个老小孩活泼多了,一直旁边走来走去,一会站到秃头叔的一边,一会又站到平头叔的一边。
过了最激烈的厮杀对拼之后,棋盘上双方的棋子越来越少了,秃头叔一方看起来在棋子上占据一定优势,除了一将,两士,一象,还有一车、两马、两个过河的卒,而平头叔,除了一帅、一士、一象,就只剩下双马、一炮,一兵。
双方的棋子都已经杀进了对方的大本营,看起来输赢只在二十步之内了。
秃头叔觉得胜利在望,便划了一根火柴,美滋滋地点了一支没有过滤嘴的烟,使劲吸了一口,往平头叔喷了一口烟道:“快点啊该你了,别磨叽了,都快一分钟了还不走子。”
平头叔皱着眉头也点了一支烟,连抽了几口,忽然两眼一亮,回调炮别住了想要将军的马腿。
秃头叔顿时乐了,露出大黄牙笑道:“这就想别我的马腿,死炮一个。”说道最后,嗓门忽然提高,“看你炮往那里跑。”他说着车七平六,堵住了炮的生路。
众人一看,回援的红炮生生被自己的象和黑马困在一条线上,的确是死炮一个。
平头叔“哎呀”一声,露出后悔的神色,伸手想要悔棋,被秃头叔拦住:“落子不悔啊。”
“好,不悔就不悔。”平头叔瞪着眼睛说道。
秃头叔在落子之前,不忘看一眼自己老将的处境,看了几眼觉得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于时很开心地用黑车把红炮吃掉。
平头叔忽然跳马将军,秃头叔慢悠悠地“将五平四”。平头叔“马四进三”再将,秃头叔“将四进一”。
平头叔“兵四进一”,把兵推进了士眼里将军,秃头叔略有些慌张,直接用士吃掉了“进犯”的红兵。
平头叔“马六退五”又是一将,秃头叔用毛巾擦了擦汉。猛抽了几口烟,颓然道:“输了。”
平头叔绷紧地脸终于流出了笑容,乐呵呵道:“给钱给钱。”
在一旁看到惊心动魄的观众这才回过神来,都很是佩服地望着平头叔。
尚飞淡然地看着棋盘,对平头叔的套路看得一清二楚,他先是以炮引诱黑车,让黑车无法回防,接着跳马连环将军,最后一凭归心马和卧槽马兵不血刃地将死了对方。
秃头叔懊恼地把五毛钱甩给平头叔,起身就要离开。
“继续啊,别走啊。”平头叔热情地挽留。
“不下了,上地给牛割草去。”
尚飞右腿一跨,坐在下棋的小木凳上,笑嘻嘻地望着平头叔道:“王军叔,咱两下一盘,一盘五毛的那种。”
听见这话的人,包括叫王军的平头中年都笑了起来。
一个小五六岁的小毛孩子,不知道棋子能不能认全,就要学大人下象棋,还要来钱。
王军赢了五毛钱心情大好,并不拿尚飞的话当真,不过还是把五毛钱压在一块石子下面,说道:“来,我让你车马炮,你要是能赢我这五毛钱就是你的,你的钱呢。”
尚飞心里吐槽,看不起谁呢,谁让你让子了,不过你要是让,我也不介意。
他拍拍口袋,响起叮叮的声音。
“我钱在口袋里呢,咱们开始吧。”尚飞说着开始熟练地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