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清水遥愣住,看着伏黑惠那漆黑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好要说点什么。
偏偏虎杖悠仁还是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让清水遥不敢轻易松开手只能靠在沙发扶手上讪讪挠头:“惠?你怎么来了?好巧哦哈哈哈。”
伏黑惠:“”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这样躺着看伏黑惠一步步接近的身影让清水遥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压力也许是因为伏黑惠这几年确实长高了不少或者是他这个角度让伏黑惠看上去异常的高大凶狠,房间里的昏暗程度甚至让他都看不清伏黑惠脸上的表情。
但是
清水遥咽了口唾沫大人的第六感正在疯狂地提示他危险。
危险。
想要逃跑。
但是这种时候更应该去安抚惠惠的情绪而不是
清水遥被手腕上的力道拉得下意识发出惊呼:“呜哇!惠?!”
伏黑惠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盯着清水遥的眼睛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在被连续叫停之后,用更加大的力气试图将清水遥从虎杖悠仁的身下拉出来。
当然,他成功了。
清水遥一个趔趄,差点从沙发上翻滚下来,幸好伏黑惠及时搂住了他才没让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清水遥一头摔到地上。
清水遥本能的:“谢谢。”
伏黑惠:“走。”
清水遥能够隐约察觉到伏黑惠正在生气。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虽然向来都没什么表情就算是被没有良心的父亲逗了之后也只是暗自生闷气但是这次不一样,清水遥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从伏黑惠身上传出来的、如同针扎一般的凛冽气势。
哇这就是初中不良少年头头的气场吗?真厉害啊。
清水遥不合时宜地在心底发出感叹,也不合时宜地想要在任何地方无脑夸赞自己眼前的少年。
可惜伏黑惠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清水遥:“等、等等!去哪里啊?”
伏黑惠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往前走:“浴室。”
清水遥:“啊?浴室?”
“洗澡。”
“可是我刚刚才洗完我头发都还没完全干呢,真的你摸摸看就知道”
清水遥话都还没说完,便又是一个趔趄。
这次是从腰上传出来的力道。
他与伏黑惠两人同时低头。
刚刚还没注意到地上有一滩衣服的碎片,此刻当那光滑又有着蓬勃曲线的手臂横在清水遥腰上时,伏黑惠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有某一瞬间,清水遥甚至觉得伏黑惠要忍不住动手了。毕竟当了几年不良头头,来多少打多少,这种习惯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掉的。
能理解能理解个屁啊!
清水遥紧张地回头,虎杖悠仁的眉头依然皱着,额头上是细密的汗水。
“悠仁?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悠仁?”
这个名字从伏黑惠的嘴巴里出来时,莫名有一种被生生咀嚼了好几遍的感觉:“你们很熟?”
也不是那么熟?
清水遥张了张嘴,对此刻伏黑惠生气的原因有些难以琢磨透。
难道惠觉得我是跟踪犯,特意接近他的同学来调查他的校园生活?
清水遥觉得这种事情必须说清楚,他抓住伏黑惠的胳膊,诚恳地说:“我能解释。”
但是伏黑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清水遥的诚恳,而是紧紧盯着依然用手臂捆住清水遥的家伙:“放开他。”
处于头晕目眩状态的虎杖悠仁当然,叠加在他身上的buff并不止这些,总之,他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大脑也有点转不过来,但这不影响他飞快地抓住沙发上的毯子盖在自己腰下,然后拉住了差点被生气的同学带走的清水遥。
他挣扎地撑着沉重的眼皮,抬头与伏黑惠对视:“他不想走,你不能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想走。”伏黑惠重复这个词语,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嘲笑,他转头看向清水遥,“你不想走吗。”
清水遥抿嘴,不知为何没敢回答。
伏黑惠平静地说:“告诉他,你想不想跟我走。”
清水遥只得跟虎杖悠仁解释:“没事,你先休息一会,我跟惠单独聊几句就回来。”
他揉了揉虎杖悠仁的脑袋,见少年下意识的在他的掌心里蹭蹭,不由低笑起来。
虎杖悠仁看了眼凶巴巴的同学,不太想松手:“真的没事吗。”
“没事,惠只是看上去很凶,但是他其实是个温柔的孩子,悠仁以后就知道了。”
伏黑惠:“”
虎杖悠仁:“”
沉默了一会,就在清水遥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的时候,虎杖悠仁终于低着头,松开了手,然后转身,将脸埋进沙发里:“那你要是被欺负了就喊我。”
伏黑惠:“哈?”
清水遥连忙拉住伏黑惠:“不会啦,惠不会欺负我,平常都是我欺负他的。”
“那你快点回来。”
“容我提醒,这里不是你家,回来是回哪”
“好了好了,惠惠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吗?想去浴室里说?也不是不行啦现在的小孩子的要求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我在你眼里是小孩子?”伏黑惠突然问,“那他呢?不是吗。”
问完,不等清水遥回答,他便拽住清水遥的手,推开卧室的门,将他推进了浴缸里。
清水遥目瞪口呆:“惠?!”
下一秒,淋浴再次浇湿了他的身体。
吸满水分的浴衣变得沉重不堪,在接满水的浴缸里飘飘荡荡,随时都可能从他身上滑落。清水遥不得不一边拉紧衣服,一边用手挡住眼睛:“惠?你干什么?”
伏黑惠蹲在浴缸外,认真地注视清水遥:“洗干净。”
清水遥:“??我说过了,我不久前刚刚洗过澡!”
“但是做完那种事情之后,都是要洗个澡的吧。”伏黑惠面无表情,“会脏。”
清水遥:“?”
想问又不太敢问。
他茫然地挠头,小心翼翼地张嘴:“那种事?”
“男人也可以吗。”
伏黑惠说,关掉淋浴,将清水遥贴在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某人听:“应该可以吧,做都做了,既然男人也可以的话,为什么不是”
他看着浴缸里狼狈的清水遥,没有半分犹豫,将他从水里拉了起来,然后抱到了洗手池上,再凑近。
近到他完全能从那对金色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自己贪婪的模样。
“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不能是”
伏黑惠抬起头,不顾一切地向前贴近。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跟悠仁”清水遥瞪大了眼睛,欲哭无泪地小声问,“做了吧?”
伏黑惠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半响,他像是一个几百年没有上过润滑油的机器人,操纵着已经生锈的齿轮,僵硬而艰难地后退:“没做吗?还是说没来得及?”
“不是啊!”清水遥发出哀嚎,“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在你进来前,我们还在讨论要把你骗去海底捞过一个社死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