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现在是树大招风了。你是不知晓,现在张家……已然是大宋首富了,超越了祥符石家。再加上你如今战功彪炳,满朝文武都盯着咱们张家呢!如果你再做出如此把柄,怕是……”曾瑾菡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张正书却不在意。
“姝儿,跟你说罢,如果我这样做了,官家才不会猜忌我。如果我不这么做,官家反而要猜忌我了。”张正书叹了口气,“所以我一开始不想做这官,就是因为这样。但事情……很显然超出了我的预计,我低估了官家对新技术,科技的忌惮。如果我不做官的话,官家是绝对不会让我安然渡过的。我们的技校、作坊,全都会被取代。”
经过了这么些年,曾瑾菡显然也成长了好多。
“郎君,你受累了……”
“我倒是没什么,最多被史书记载为佞臣罢了。”
张正书倒是看得挺开,好像章惇,因为想要达到目的,所以不择手段。又因为强力推行熙宁变法,还是改良过的熙宁变法,导致很多地主的利益受损,所以被史书污蔑为佞臣,倒是冤枉得紧。也是在后世新中国后,对章惇的评价才稍稍公正了点。不可否认,章惇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但他确实对北宋贡献良多。试想一下,如果章惇的主张全都实现了,赵佶也无法登基为帝,北宋还会这么孱弱吗?即便比不过现在,怕也是有一半的实力,也不会被金兵兵临城下,掳走徽钦二帝了。“那……怎么行,郎君为大宋出生入死的!”曾瑾菡有点炸毛了,愠怒异常。连在一旁玩耍的张清婉和张博衍,都非常安静了,不敢说什么。
张正书拉了拉她,安抚道:“没事,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我等之辈,问心无愧就是了。史书能歪曲一时,不能歪曲一世的。”
曾瑾菡却还是气愤不过,有点闷闷不乐。
张正书乐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是不是因为郎君有诸般黑点?”
曾瑾菡也是管理过《京华报的,知道“黑点”的意思。
张正书想了想,说道:“是啊,很多黑点啊,不遵儒术,攻击同僚,纳了菁楼女子为妾……这些,不都是那些文武百官攻击我的把柄吗?放心吧,这些都击不垮我。唯一能击垮我的,只有官家。”
“官家?!”
曾瑾菡吃了一惊,“郎君,你是说官家会……?”
“谁知道呢。”
张正书倒是很清醒,他太清楚这引导社会进步的人会遭到怎么样的迫害了。
“那……该如何是好啊?”
曾瑾菡也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尽量挽回损失就是了,其他的不用想。”
曾瑾菡也察觉到了危机在涌现,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站在风口浪尖。“郎君……”
“放心,我肯定会保住你们,让大家都没事的。”张正书拦住了曾瑾菡,旁边的张清婉和张博衍看了,都偷偷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张正书果真是递上了奏疏称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心陪着家人。
就连张根富和张秦氏,都到“京华报社”住了好些日子。
三代同堂,倒也显得很和谐。
但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也就是其他报纸,在过了最初的风头之后,开始疯狂黑张正书。正如那句话,有多少人喜欢,就有多少人诋毁。没有人能像钱一样,被所有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