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的皇姓乃萧,陆淮山的姓,却是随了他的母妃。
一个至今还令世人念念不忘的女子。
刘嘉宁曾有幸见过她的画像,怎么说呢,风华绝代都配不上她的气质。
要不是年纪轻轻入了宫,葬送于宫闱之中,肯定会活的肆意潇洒,还能顺带着解决陆淮山这个大麻烦。
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可仔细想想,如果没有陆淮山,也就没有今夜的大戏了,要退亲,势必还会经历一番波折。
“主子,后面怎么办。”
刘嘉宁如梦初醒,熟门熟路进了相府后门,给了她个眼神道。
“按原计划行事。”
正准备过河呢,桥就搭好了,不走都对不起某人一片好意。
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脂粉气,要是要不得了。
刘嘉宁换下自己的衣服,便一股脑塞给了锦棠,让她找个不起眼的地方烧了,又烧了热水,将自己从头到尾洗干净,觉得哪哪都舒服了才躺到床上,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相府彻底笼罩于黑暗中,与之隔了几条街的长公主府却灯火通明,连宫里都惊动了,太后和陛下不方便出宫,各自派了心腹过来了解情况。
前堂中,昭阳手持马鞭,紧抿着双唇,目光狠辣,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本就只剩一口气的莺莺抽成了血人。
就在刚刚,剑落下的最后关头,昭阳还是改了主意。
就这么把人杀了,实在难解她心头之恨,看着人在她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真的痛快!
“殿下。”
太后派来的老嬷嬷摁住了她的手,看了身后人一眼,立马有几个婢女面无表情上前,拖着早就昏迷不醒的莺莺退了出去。
留下的血迹也很快清理干净了,遮掩的明明白白。
昭阳扔掉马鞭,甩开老嬷嬷的手,怒气冲冲坐到了贵妃榻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脸都气白了。
老嬷嬷叹了口气,挥手让其他人退下,握着昭阳的手蹲了下来,轻拍着安抚道。
“您想要个真相,张张口就是了,实不该如此冲动,去了花楼不说,还让人识破了身份。”
“秦嬷嬷!”
昭阳用力跺了几下脚,指着外面哽咽着喊道。
“分明是他们合起伙来欺辱我!你不去替我讨回公道,倒反过头来怪我!”
“今天我就把话放这,这口气不出,我就不姓萧!”
“殿下慎言。”
秦嬷嬷轻捂她的嘴,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没有动静,这才缓缓放下,再开口时,语气明显严肃了许多。
“您是太后的女儿,陛下的妹妹,梁国的昭阳长公主,日后这样的话切不可再说。”
“更何况,府中还有外人,有些话,即便不是真的,传着传着,也成真的了。”
陆淮山漫不经心掏掏耳朵。
他体内流着的,才是正宗皇室血脉,长公主府的确有外人。除了他,都是。
“陛下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些了,殿下您……”
“章公公还是唤陆某指挥使吧,殿下二字听起来实在别扭。”
章公公到底是侍奉过两朝天子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尴尬,笑了笑道。
“是,陛下的意思,陆指挥使可明白了?”
“此事可大可小,如何处理能得到最好的效果,全在您。”
陆淮山嗤笑,仰头看向远处的月亮。
这个时辰,小丫头该睡着了。
他也困的很啊。
“陛下高看陆某了。”
章公公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当着陛下的面,这位爷也敢明目张胆甩脸子,说不干就不干啊。
陛下都不知道被他噎过多少次了,到现在还如此平静,已是不易。
“陛下是信任您,陆指挥使就不要谦虚了。”
“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