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才垂首不语。
刘子芸是他妹妹,看得出他这是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言,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已就便已就了,宁姐儿能回来就是上天眷顾我们相府,与其内疚过去,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弥补。”
走了几步,刘子芸又转身道。
“对了,跟宁姐儿一起回的,还有位同她差不多大小的姑娘,瞧着是个练家子,不爱说话,你多注意着些。”
“可别再因为那张嘴得罪了人家,寒了宁姐儿的心。”
说罢,刘子芸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刘文才盯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这才晃悠悠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往主院走。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件衣裳的功夫,刚才还空荡荡的小院一下堆满了人。
单是仆妇丫头们就差不多站了一院子。
这是内院,徐管家和随从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抬头间却看到徐管家守在门口,刘文才立马猜出怎么回事了,连忙迈大步走进屋内。
结果,屋内的情况更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仅其他人或坐或站在外间,就连理应在床边照顾宁姐儿的杨氏,也失魂落魄靠坐在椅子上,眼睛都哭肿了。
刘文才心里一下又一下的咯噔,第一反应就是宁姐出事了。
他连忙就要往屏风后走,可还没等靠近,就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冻在了原地。
“进者,死!”
虽说三年未见,刘文才还是能分辨出宁姐儿的声音的,这绝对不是。
也就是说,开口的,是宁姐儿带回来的那位姑娘。
刘文才转头看向杨氏,拧眉道。
“你实话告诉我,宁姐儿究竟出了何事,你不是一直陪着她吗!”
杨氏像没听到他的话,只定定看着屏风的方向,眼底毫无光泽。
刘文才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被刘子芸及时拦了下来。
“大哥!”
刘子芸也恼的不行,合着之前跟他说过的话都白说了!
“大嫂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这番咄咄逼人是要作甚?”
没好气的把人拉到一边,刘子芸这才压低声音道。
“宁姐儿应是伤到了,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有人越过这道屏风半步,问她怎么了,她也直说没事。”
吸吸鼻子,她又接着道。
“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宁姐儿……是带着蓑帽回来的,浑身上下都遮挡的严严实实,更是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刘文才咬咬牙,甩开她就要去找太医。
“爹已经派人去请了,二哥和奕哥儿也去了,大哥你冷静点!”
就在这时,里面再次传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主子有话说。”
外间顿时安静的针落可闻,杨氏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
“多谢诸位前来探望,可主子需要休息,无法招待诸位,还请诸位先行离开。”
“是要休息,可太医也要看。”
开口的是刘老太爷,也是当朝相爷,陛下的左膀右臂之一。
在朝为官几十年,让他说出口的话都满是威严。
只可惜,对于里间的人来说,不值一提。
“主子说不必了,回来的路上,已经找许多大夫看过,并无大碍,多谢相爷关心。”
也就是不必再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