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已经是半夜，在回寝室的路上有一段路是可以让站姐拍照的，叶然知道她没有什么粉丝，就算出现在别人的镜头里也会被模糊化处理，于是贴心地走得很快，却没想到在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被叫住了。

“叶然！”

叶然回过头，以为是哪位练习生，却没想到是一位疑似粉丝的人，站在栏杆外，手里的相机正对准了她。

叶然惊讶地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这里已经是代拍区的尾端了，光线不好，身边除了一些和她一样走得快的炮灰，其他有点姓名的练习生都还在后面，相应的，这里也没有站姐粉丝，除了那个人。

“叶然，我是你粉丝！”李雪华很激动，又拍了几张，将叶然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惊讶都捕捉进去。

“叶然，恭喜你进了A班，表演得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激动！啊啊啊啊，一想起这件事就激动！”李雪华转换了录制视频的模式，后期一定要注意把自己激动到颤抖的声音修掉。

接二连三的惊喜砸到了叶然的头上，她的粉丝数只有五十万，还全都是买的，发一条动态最多也就一百条评论，连大部分网红都不如，而现在却有一个人追到了线下，不但花钱进内场看她的演出还在外面给她拍照，让她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知道这些照片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带来不了什么流量，但还是令叶然感激涕零，她不是单枪匹马，原来真的有人这么关心她。

叶然脱离了队伍来到李雪华的面前，可是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张嘴就怕带上哭腔。

“谢谢你。”叶然眨着卷翘的睫毛，翕动鼻子，克制着泪意，“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的谢谢你！”

可是李雪华却根本不在意，只觉得骑士癌要发作，她最见不得美女哭了，“叶然，你不用说什么，你只要在里面享受舞台，我们喜欢的是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心里突然跑出来一个id，是她的大粉，不对，说大粉也不合适，她那点粉丝量根本分不出个层级来，只能说有一个粉丝会在她的每条动态下评论。她的活粉就没几个，别人都是彩虹屁，唯独那人关心她的日常，还会问她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有时比起粉丝更像拆她台的黑粉，她很轻易地关注到了那个id。

“你的id是——”即将问出口的话又戛然而止，她这样算私联吗？

李雪华不知道叶然心里的担忧，兴奋地自报家门，却不是叶然心里想的那个，倒也谈不上失落，没有比有线下活粉更开心的事了，或许那个似粉非粉的id只是公司给买的高级水军，毕竟她点进过那个人的主页，没有一点个人的日常。

等叶然回到寝室，时间已经指向一点，一晚上的录制和不断的情绪起伏，令她感到困倦，打开灯，霍暮秋还没回来，寝室里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多半是还在被拍或者去录制后采了，后采这种东西，霍暮秋这种话题人物一定是必备的，而自己这种小喽啰就没必要了，没有人想看一个既不drama又没话题度的人在采访里对今天的舞台点评什么。

正好她今天被影响的都没认真看舞台，就算去后采也说不出个什么花来，这样安慰着自己，叶然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眼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好在刚刚的克制起了作用，没有当着粉丝的面哭出来，水扑到脸上，是冰凉凉的，可是心却是暖暖的，只要想到粉丝的那些真诚话语，就算拖着疲惫的身子叶然也有了无限动力。

洗漱完已经接近两点，霍暮秋却还没回来，叶然给她留了一盏过道的灯，作为室友的贴心。

叶然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明明身体已经支撑到极限，脑袋里却不停闪回今天所见过的画面。

此时响起了门拴扣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有了脚步声，直到卫生间传来水流动的声音，叶然才又闭上了眼睛。

霍暮秋回来了。

可能是今天情绪波动太大，叶然只感觉耳朵里满是水声，最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床头多了一个人影。

叶然吓得抖了一下，好在有被褥的遮挡，外面应该看不出来。

不知道霍暮秋想干嘛，叶然放缓呼吸装作睡的正香，一直到她装累了翻了个身，才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

对面床上传来“嘶”的一声，多半是被无人问津过的床褥冷的，叶然又把身子翻了回来，提醒自己不要有多余的关心。

明天起，一定不要再受霍暮秋的干扰，情情爱爱都放到一边，还有人在陪她逐梦。

——

今天是录制选歌的日子，从这天开始所有人穿的都是节目组准备的服饰，妆容也由节目组聘请的化妆师一手包办。

节目组赶时间，叶然几乎是一醒来就被选管拉去化妆，都不用面对寝室里的霍暮秋了。

等大部分练习生们都在录制的房间里集合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可是时间才指向八点。

房间被一块幕布分割成了两半，在她们这一面看不到另一头的模样，叶然和鹿鸣她们聚在一起，哈气连天，盯着门口，等候郁以南的到来。

“咔哒——”众人齐刷刷地向大门看去，却没想到进来的是沈茁。

沈茁略带歉意地看着大家，弯着腰走进了队伍中间，后面跟着的霍暮秋倒是面无表情，只是对众人颔首。

“你怎么不叫她？”鹿鸣压低声音问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