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
戚木靠在厨房门边,不屑地说道:“小姐,这男人的意思是,他以前讨厌你,但是现在喜欢你了。你现在讨厌他,未来也会爱上他的……这么简单都听不明白,真是笨死了!”
岑宁安整个眉头绷紧,抬手指向戚木地方向,不敢相信地问向长留世辰:“你是她说的那个意思?”
“还能有别的什么意思?”长留世辰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眯眼反问道。
此时的岑宁安脑中仿佛听见了砰砰砰地神经绷断之声,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已经忘记何为逻辑何为现实。
面对呆滞地像一只脑袋空空地的兔子一样的岑宁安,长留世辰“啧”了一声,叹道:“你想看雪我带你去神女峰看雪,在宫里因你中了岑宝鸾的奸计成为全长安的笑柄,还为你受了祖父的家法。看到你被元晔帝相中,知道你和白聿戈纠缠,我的心里如被烙铁灼烧,恨意难消。我跟着你、抱你、咬你、喂你、吻你……这每一件事都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能说明我对你的心思,那还有什么能解释我看到你时的情不自禁?”
宁安后退一步,双手捂住耳朵,拼命地甩了甩头:“你胡说!你明明从小的时候就讨厌我,喜欢我什么的怎么可能?”
长留世辰直起身背过手,略带怒意地说道:“岑宁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场景吗?”
“第一次见面?”岑宁安微微怔住,虽然她和长留世辰自小相识,但说起第一次见面,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看着她完全想不起过往的样子,长留世辰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开口回忆道:
“那是在你我两岁寿辰的时候,太傅府为我大摆宴席。我觉得宴席无聊便偷偷跑出了沉檀院……”
听着长留世辰回忆,岑宁安的记忆回到了十四年前。
那一日算是她的生辰,她呆坐在昙花苑的小池塘旁数池子里的钉螺有多少只。庖厨院地婆子照例送来午餐,她抬头一看,又是昨夜剩下的青菜和一小碗糙米粥。她叹了口气,正想起身去吃,忽而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
“这里是什么地方?”圆脑袋的主人颤颤巍巍地爬过昙花苑的门槛,走路还不利索地来到宁安面前,指着她问道。
宁安发现这小孩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身上穿着红衣,衣料上乘考究,立即就意识到这小男娃应该就是太傅府的宝贝大长孙。
宁安见他左右没有下人跟着,便扬起嘴角,并不和善地问道:“大少爷,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怎么跑到我的院子来了?”
“你吃的这是什么?”长留世辰对一旁小桌上的剩菜剩饭似乎很感兴趣,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起手就要抓着吃。
宁安一看有人抢饭,快步上前,一把推开长留世辰,直接将他推了个踉跄,跌倒在地。而就在跌倒地那一瞬间,他本能地去抓岑宁安,可谁也没料到,他不仅没有抓到她,反而一下子打翻了那些饭菜。
岑宁安看到一地饭菜,那可是她一整日地口粮,顿时火冒三丈地骂道:“你一个大少爷,好好的生辰宴会不吃,竟然来抢我的饭,还有没有天理!”
长留世辰被她猛然训斥,两眼一红,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不是有意为之,委屈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宁安听他一哭,心中更是恼火,嗓门也提得更高:“哭什么哭!一个男孩子如此娇气,果不其然是家里宠着惯着养出来的。你快点离开我的院子,回到你的金窝银窝里,从今往后也不许再踏进来一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听到她这样说,看着她两手叉腰阴沉地连,懵懵懂懂的长留世辰转身爬起,跌跌撞撞地逃出了昙花苑。
待他一路边跑边哭,终于碰到了来寻他的银柳。
银柳再三追问为何他哭得如此委屈,他却咬着牙什么都没说,却深深记得那个被关在昙花苑的小女孩的警告,在那之后的十几年里他再也未敢接近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