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见离没稳住,杯里的酒洒了一半。
萧策起身,“阿离喝不得太多的酒,这杯,我替他喝。”说完也不管云度飞同不同意,仰头一饮而尽。
云度飞却是丝毫不在意,他问云见离,“你怎么说?”
云见离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谢,谢谢云公子美意,我在这儿住的挺好的……”
云度飞几个意思?这人昨天晚上就有点儿不对劲,不仅公开表示对萧策不满,现在还要带她回家,真把自己当兄长了?
“是么?”云度飞故意逗她。
“是的。”云见离慌忙点头。酒也顾不上喝了,掉头就跑。
这个云度飞绝逼知道点什么。他可是大宣国本事最大的主帅,他要想知道什么,即便掘地三尺也要知道,不过就是废点儿时间罢了。
所以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就是云见离?
云见离缓步走上台阶。
夜空中,皎洁的圆月从黑灰色的云层边缘探出半个脑袋,沙质的白月光瞬间倾斜而下,树木庭院披上了一层薄透的轻纱,犹如一卷展开的画卷。
云见离的心口蓦地一痛,像一根钢针直直刺入心室。云见离捂着嘴巴防止自己痛呼出声,抬起的脚一落地,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痛,不由打一个趔趄,向前倒去。
萧策反应快,在云见离脸着地前截住了她前倾的趋势。
“怎么回事?”萧策低声问。
云见离艰难的转过头,痛得说不出话。
萧策吓了一跳,因为云见离此时的脸看着像死人一样,与在观音庙看见的云见离的样子如出一辙。
“你怎么了?”萧策打横抱起云见离往屋里走。
云见离想让他不要动,因为萧策每碰触她一个处,那处就会变得像针扎一样痛。
全身都痛,她没办法回复萧策任何问题。那尖锐的疼痛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但凡动到那块皮肉,那块就开始连皮带肉带骨的痛!那痛如万蚁蚀骨,蛇鼠钻心!
挣扎都不能。
云层散去,满月去玉盘挂在天边。
云见离痛得全身都在发抖。
萧策放下云见离,转身出去找付一行。
云见离觉得萧策一定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插满钢针的箱子里,不然怎么这么痛,痛到神魂分离了都。
云见离用尽最后一丝清醒拽住他,对他摇了摇头,萧策没领会她的意思,挣脱云见离就往外冲,云见离忍着铺天盖地的痛甩出一根银针刺入萧策脖颈,萧策瞬间定在原地,还保持着疾行的姿势,口不能语。
萧策眼睁睁的看着云见离痛得死去活来却无能为力。
云见离的长发湿了汗水,可就是死咬着唇不发声,像倔强的孩子。
萧策内心无比矛盾,一方面希望云见离再痛苦些,痛得忍不住大喊出声,好让外边的人听到这里,另一方面又想她不要那么痛。
除了付一行,还有谁有办法。
“放开我!”萧策不断用唇语示意。
云见离不理会他,人在遭受极致疼痛之时意志力最为薄弱,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时间一长,人人都会知道满月的云见离毫无抵抗之力,可任人欺凌拿捏。
不能,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一弱点。
时间过得很慢。特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