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木牌,她仿佛穿过了万年光阴,看见了浑身浴血的南唐皇女裹挟着浓烈的复国之愿在木牌上一笔一划郑重地勾出南唐遗族四个大字。
笔落,南唐皇女转头冲她一笑,随后化作流光消失。
墨夕感觉身体有些沉重,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她心下察觉不对,便闭上了眼睛,再猛然睁开,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低矮的牢笼里面。
高度还没她的剑长。
牢笼外面有几个穿着粗布麻衣,恶狠狠盯着她的女人,这几个人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她毫不怀疑,如果可以,这几个人会很乐意寻一柄利斧给她乱斧砍死,但是,这几人的修为都有些不够看,连她随手扔出的冰刃都接不下来。
她的生劫被抽了出来,搁在桌案上,但剑鞘还摆在她身边,手上的空间戒指没有被动过,说不清她们是不认识这东西所以不清楚空间戒指的价值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但是看这几人的修为吧,她觉得是前者。
“她醒了,去喊族长过来吧。”
墨夕在这个牢笼里面躺着,翻个身都做不到,她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头,问了问:「这是怎么回事?」
残月魔君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你刚才去摸了一下南唐遗族的牌匾,然后就晕过去了,之后便被这群南唐族人给抓到了这里。”
墨夕:「……」
「我刚才看到的东西都是梦吗?」
残月魔君回她:“是,也不是,这是那个小皇女亲手写的,因为那时她是他山之石的主人,写出来的东西便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他山之石的特质,所以你触碰到木牌便会看见万年之前的场景,不过她当时年纪尚幼,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修为低微,再者道听途说,也没有亲身体会过亡国之痛,所以木牌中蕴藏的意境十分浅薄。”
「这个木牌都让我这样了,那我岂不是完全无法抵抗他山之石?」
残月魔君鼓励道:“你可以试试!”
墨夕:「……」
看守她的三个人,如今有一个跑去找族长,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还很尽职尽责,墨夕叹了口气,他们看起来挺认真,但是这牢笼太不走心了,就是十几根木头钉在一起,对她并没有什么作用,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离开。
但她不急。
她是来找族长商量借他山之石一用的,不能一来就破坏别人的东西。
但话虽如此,她想起了来时看到的那一半都被烧成灰的寨子,以及已经落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牌匾,尤其是这个牌匾还是万年前她们的皇女亲手写成的情况下,她觉得,她此行,可能不容乐观。
族长被叫过来了,墨夕仔细看了看,族长是个看起来不太年轻的女人,眉间眼尾皆有皱纹,皱在一起的眉头中全是忧虑与疲惫,她也是穿着一身的粗布麻衣。
说白了,如果不是残月魔君给她恶补的那波历史知识,她会以为,这些人只是寻常樵夫,并不会往万年传承,南唐遗族这么厚重的层次上想。
“你也是来找他山之石的?”
这位族长看她的眼神并不像沈英纵形容的那么和蔼,语气中似乎还隐含着些许讽刺。
墨夕装作没有听出她嘲讽之意的样子颔首:“是,我有故友命在旦夕,需借他山之石一用,不知族长是否可慷慨解囊?”
那族长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讥诮:“若在前些日子,也不是不能借。”
墨夕听到这,心下沉重了些许,她这么说,那肯定有后文,果然,后面她又冷冷地接上了下一句:“可惜,他山之石已经被抢走了。”
“什么?”
墨夕听闻此言,脑中一嗡,体内灵力不受控制喷涌而出,霎时间就把整个牢笼震碎,强悍的灵力把眼前的四个人全轰了出去。
其中三个人重重地撞在地上,但没有受什么伤,倒是族长,久久地站不起来。
“族长!”
“族长,您没事吧?”
族长被几个人扶起来,几人皆面带怒色地看着墨夕,但却敢怒不敢言。
生劫感受到主人的召唤,铮然一鸣,从桌上飞至墨夕手中,剑风刮过,那几人的眼中都带上了些惧色。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他山之石真的被抢走了,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墨夕沉下心,将生劫入鞘,缓和了下口气:“你们好好说,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