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
当即错开目光看书,入目便是那本清素封面的话本子——
线条勾勒有致,靡靡之气扑面而来,床榻之事事无巨细,甚至翻开这一页的姿势都有人在旁边注释,看着就不像是戎厌黎的字。
楚鸢再次:“……”
话本子??
哦,楚鸢面无表情地捏着书角:是画本子!!
“在看什么?”脚步移近又停顿,谢怀瑾就站在她旁边。
楚鸢眼疾手快,“啪”一声扣上书,抬头和先生对视。
一双眸疑惑加探究,一双眸冷淡加尴尬。
“别藏,拿来吧。”
谢怀瑾不拖沓,伸出手,轻轻一声,连力气都没加上,却让人无法拒绝。
楚鸢抿了下唇,觉得也没什么,反正待不了几天。
心中手撕她那坑人的师父,手上把那本素面画本子放在了谢怀瑾手里。
修长又干净,只是指腹上有薄薄的茧子,不是特别明显——不习武,经常写字,会抚琴但是不经常练习。
楚鸢得出结论。
谢怀瑾垂眸看着那本素皮书:“上课莫要看闲书,念在初犯便不罚抄了,书你下了学再……”
这时刚巧有微风从窗外吹进来,连带着幼嫩但是脱落的花叶,先生手中的书被轻轻吹开,绿叶刚刚好落在了翻开的那一页。
谢怀瑾本能向下一瞥——
狂放又露骨的画面措不及防映入眼中,第一页的最上方还扭扭曲曲歪风邪气地写着“醉春帐”三字,那片绿叶落得也刚刚是地方,遮住了女子半褪上衣,春光未泄。
谢怀瑾:“……”这叶子确实是救星。
他有点吃惊,低头看楚鸢那也是一脸“我没想到”的表情,还有点无奈。
众学生见先生不再说话,两人堪称尴尬地对视,好奇心起来的学生都伸长脖子想看一看。
也幸好这画本子讲究,是个单面不省纸的,其他人看不到翻开的背面,不然可有的闹。
谢怀瑾回神轻轻扣上了书,动作有条不紊丝毫不慌,其他人只能看见一素面,好奇心也消去一些。
“——虽然你是初犯,但是不能开这个坏头,”谢怀瑾接着刚刚的话,“书下了学也不用来拿了,以后不要再看闲书。”
楚鸢太阳穴胀痛:“……是,先生。”
其他人:“……”总感觉先生不是想要说这个的样子。
接连两个闹剧,接下来的课倒是安分地无聊。
中午下学时众人行完礼便各自散去,今日没有讲什么实学,大靖是提倡清谈,但是楚鸢没想到国子监的学生对朝堂的局势以及国家情况不熟悉至此,讲学也是治经的学问,国子监弟子还有那般言论之人。
楚鸢下学时还能听到那个小雀斑和大舌头在争论一定要找出那个遭瘟的混蛋。
楚鸢面不改色地经过两个人身边,袖子轻轻一拨两颗滑溜溜的软珠子稳稳落在那两个人要下的台阶上,她本人一拐角往其他方向走,绕道到学堂后面时驻步,不一会熟悉的惨叫“哎呦”“啊”地炸起来,一片混乱的嘈杂,她旁边的学生也有愣住后回神跑去看热闹的。
楚鸢真心实意地露出一点笑来,没几步又见一人在凉亭下歇息,但那架势颇像是在等人,旁边的石桌上还放着一本真正遭瘟、绝不可貌相的书。
楚鸢:“……”转身想要绕道走。
谢怀瑾本在看远处的繁花,正巧这时候听见动静见学生匆匆跑去看热闹,他没这么大的好奇心,跟着那些人的身影移动视线,刚好看到转身回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