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气得我立刻破口大骂。
“的,谁特么是热泽巡检,这生孩子没眼的货,别让老子碰到,见一次打一次!”
甄娘幸灾乐祸地开始拍巴掌。
老隍暗戳戳地掇了下我的腰,小声道:“老板,热泽巡检现在是咱家英子。”
“……”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估计此时身在阴司养伤的越英童鞋肯定在打喷嚏。
阿三告诉我,钱德荣的病情现在虽然有所好转,不过就算活下来八成也是个植物人,现在专家正在给他会诊呢,可他们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甄娘,去拿上针灸箱,符咒,再从月季那弄点花蜜来。”我吩咐道。
“老板你要干嘛?”
“废话,救人呗,还不快去!”
我说这句话时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这还是第一次因为我要治病救人动怒的呢。
天杀的阴司贪官,别让我知道是谁在中间给我截胡了,这特么不是在明抢吗?
好不容易煮熟的鸭子,飞了!
但人家既然没死,本着医者的职业素养,该救还得救。
我治病向来讲究个缘分,可这不是没钱了吗。
所以,主动来同德堂找我的算缘分,自然的,我去上门服务的也应该算缘分吧。
嗯,这么解释心里舒坦多了。
……
病房里,五十多岁的钱德荣身上连接着不少医学仪器设备,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所谓砖家们正围着他各抒己见。
外边走廊的楼梯口,电梯间已经被保镖牢牢封锁了。
安静的走廊里只能听到那些冰冷的设备发出滴滴的响声,从响声判断,里边的病人应该死不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但在白炽灯的映照下,一面镜子里倒映出了一道人影。
那人面容清秀,长相阴柔,身着一套大明的飞鱼服,腰间挎着绣春刀正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时不时地,阿二的耳朵微微抖动,像是在捕捉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曾经戒刑司的四大高手,现在竟沦落到给一个将死之人守魂,这已经不仅是降维打击了,是降纬暴击呀!
“哎!就算是死也没到七日回魂,这么着急就锁魂?表碧莲!”阿二自言自语咒骂着那个无良的老板。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守在这儿,像钱家这么大的生意,手底下自然是有“大先生”相助的,出了事后,那位大先生立刻就来吩咐人在医院的各处贴了辟邪符,人家早就未雨绸缪了,怕的就是钱老板一死,引来那些附近的孤魂野鬼的惦记。
要不是阿二阿三他俩有阴司的官身在,也是无法靠近的。
“呵呵……还等着呢?”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江湖术士坐在了他身边的长椅上笑道。
“我早就说过了,你再等也是空欢喜一场,钱老板死不了的。”
这个术士叫马元正,是关东马家之后,论起辈分儿来还得管辽西盲仙马瞎子叫一声二叔。他从小跟在马瞎子左右学了不少阴阳之术,虽没学会盲仙神算子的本领,但他却有天生的阴阳眼,由于其为人圆滑,又出手大方,与阴司下不少官吏都有些交情,当初王大妈在任时可是没少从他手里赚外快。
“马元正你勾结地府阴差,擅自更改生死簿,也不怕上头查下来治你的罪?”
马元正冷冷一笑道:“怎么,你们没吃到油水急了?我还告诉你了,查,你们举报呀,尽管查去,阴司体系的腐朽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是我马元正一个搅的吗?查到最后,这一条粗大的藤蔓,就怕你们没胆子斩哟!”
戳到痛处咯。
阿二气的不是那些贪官污吏,而是同德堂没分润到油水。
早知如此,还不如昨晚就赶紧通知越英,谁上边还没个手持生死簿的判官老爷呢。
呼啦……楼道里一股阴风刮来,吹的贴在墙上的辟邪符咒不停摆动,好似随时都有脱落的风险。
呼啦……风吹的更大了,守在左右楼道口的那群黑西服不禁都打起了哆嗦。
马元正皱了下眉头,警觉地看了眼身边的阿二。
“你别看我,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们还会是谁?没有阴司官身的人根本无法靠近这里半步!”
“哼,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你算个屁呀,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巨擘吗?就你这点小本事,连两百年以上道行的妖鬼都困不住。”
阿二是有资格说这话的,哪怕现在回到阴司下,他也可以自豪的说声自己是个有见识鬼差,因为就在一个月前,他曾亲眼目睹了阎罗王,判官,和戒刑司长隶联手血战同德堂。
这时,站在左侧楼道口的一个黑西服突然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身边的同伴赶紧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岂料这家伙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伸手死死掐住了同伴的喉咙。
“呔!何方妖孽,好大的胆子!”马元正抽出桃木剑几步冲了上去。
“白痴!”阿二继续靠在墙上抱着肩膀,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