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问题(1 / 2)和厂臣灵魂互换的那些年首页

才苑绿树成荫,鲜花茂盛,文人雅士和各色才女流连其中。

两个年轻文士结伴同行,专点了新来的季贞姑娘作陪,在小桥流水间玩耍半晌,这才寻了僻静屋子,做些写诗作词的正经事。

待季贞铺开笔墨,抬头望时,却见两个文士一个兴致盎然,一个似乎生着闷气,却不知气从何来。

“两位公子,可是对季贞不满意?”她胆战心惊地开口。

这两个文士,自然是颜庄和他强行拉来的杨令虹。

杨令虹不适应地拢着衣袖,挺直脊背,怕被瞧出来是个女子,粗着声音道:“没什么。”

她瞪了一眼颜庄。

这个登徒子,自己来不说,居然还带着她。

而她经不起软磨硬泡,竟真的跟着来了,扮作男子,实在有违闺训,想来也是疯了。

若叫御史们知晓今日之事,怕不弹劾他们两个一整年。

季贞便讨好地笑。

杨令虹直觉这笑容有些勉强,似乎不是真心想笑,心下不由猜测,难道颜庄所说的喜事,就是这位季贞姑娘。

喜她曾为习执礼的对食,如今却流落风尘,下了习执礼的脸面?

她又瞪了一眼颜庄。

这有何可喜之处,如果因此而心生欢喜,那还算是个人么。

大约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屋中一派安静,季贞笑了又笑,这才费劲地找了话题:“不知两位公子想写些什么?”

杨令虹去望颜庄。

“写倒是不用写,我们找姑娘是另有所图。”颜庄这才开了口。

他坐在杨令虹身旁,神情莫测,杨令虹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忍不住攥住颜庄手掌。

颜庄微微侧过头,朝她一笑。

“闻听姑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习执礼的对食,金屋藏娇多年不为人知,如今流落风尘,实在可悯。”

他语调淡淡的,带着不容反驳的自信。

季贞脸色迅速苍白下去。

她强作镇定,问道:“两位公子也是来抓我的人吗?”

“自然不是,我们来和姑娘做个交易。”颜庄道。

季贞犹豫半晌,方才问道:“什么交易?”

“我请你扮一个人,扮得越像越好,作为回报,我叫习执礼再也不会纠缠你。”

季贞愣住了。

杨令虹也诧异地看着颜庄。

这便是他说的喜事吗?

扮谁?

她强忍着询问的欲望,默默地瞧季贞发愣寻思。

“不知公子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我?”

颜庄垂下眼帘,唇角微微勾起,回应道:“圣上让我管着东厂,而我恰好看习执礼不顺眼儿。”

季贞似察觉到什么,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良久,她道:“好。”

颜庄便站起身来:“那我明日再来寻姑娘说话。”

等到出了才苑,杨令虹才问:“厂臣想叫季贞扮谁?这算什么喜事?”

颜庄随手折了支花,拿在手中把玩,笑吟吟地回她:“殿下对婉姑娘是什么意思,还打算让她回去公主府吗?”

“当然不想!”

杨令虹的心蓦然一跳。

回公主府?

她恨不得婉姑娘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京城里,免得看见她,碍眼。

“那便是了,”颜庄笑道,“我答应过殿下的,要给你出出气呢。”

他说:“进了我东厂的人,又有罪责,不死也得掉层皮下来,婉姑娘回不到府里,殿下安心。”

杨令虹怔怔地想了一会儿,方才明白,问他:

“你是想让季贞假扮婉姑娘,对驸马做些什么?那驸马呢?他总不会瞎了一样认不出人。”

颜庄忽然将那朵花丢向她。

杨令虹下意识去接。

这一分神,那句“那就让他瞎了”便也听不清楚,转瞬间抛到脑后去了。

·

扮作男子偷偷出门,于杨令虹而言,实为胆大妄为之举,一出才苑便紧紧跟在颜庄身后,生怕跟丢了,回不去公主府。

然而颜庄偏不急着回去,带了杨令虹于市井中逛,她在人群里跟着跟着,不由牵住了颜庄的手。

颜庄指尖一颤,回头望她。

杨令虹心头突突直跳,脸色微微泛红,抓着颜庄的手却越发收紧了。

“我怕跟丢了。”杨令虹故意粗着嗓子解释。

颜庄微微笑起来,眼睛弯起,拿气音问她:“殿下这就不怕于理不合了?”

这问话着实令人羞赧。

除了幼年时,和兄长一起玩耍的寥寥几次,她往日哪里牵过男人的手。

下降于驸马时,她心中藏着无数期待,可随之而来的除了失望便是绝望,何曾这般亲近过。

她瞧过驸马握着婉姑娘的小手吟诗作词,甚至哼唱小曲,瞧过他勾着婉姑娘袖子坐在廊上休憩。

这本该是她应当得到的一切,三年时日里,尽数与了婉姑娘。

宛如心头一根刺,扎得难过,偏又拔不出,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