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如果你要带入考场读题的话,我建议你把它做得稍微普通一些,否则太过明显了,监考老师一定会注意到的” 。
这要是个傻大黑粗的机器,除非监考老师眼睛瞎了,或者被景明收买了,否则一定会看出来的。
“还有,最好别联网,到时候瓜田李下的,说不清楚了”。
景明点点头,“我会的”。
“你这东西是个什么原理啊?做出来真的能用吗?”
谢半珩难得有些好奇。
他从前喜欢各式各样的大杀伤性武器,这种民用的针对特定人群的产品他还真没接触过。
“我的初步构想是通过摄像头、小型雷达收集佩戴者眼前图像,再利用传感器深度处理图像和信息。
“然后在佩戴者耳畔语音播报或者在手上等皮肤处震动,以提醒佩戴者,前方有障碍物”。
“尤其是如果对方眼睛的感官细胞是好的,甚至可以在视网膜内聚焦成像,也就能看见一些东西了”。
“这倒是不错”,谢半珩眼前一亮。
他本能作祟,即刻察觉到这是一个很好的商机。
全世界的盲人那么多,就算是薄利多销,他都能混成富翁。
而且……
“这东西正好合适你的情况,做出来以后就算进不了考场,也能再平常生活中帮你变相看到这个世界!”
大概是谢半珩的喜悦感染到了景明,他笑出了声。
然后,又摇摇头。
这东西不仅仅是不能用于大型正规考试,还有更麻烦的。
“辅助眼镜的唯一作用就是帮助我在眼前成像”。
景明苦笑,“但这种成像是有时间限制的” 。
“成像是通过传感器处理成电流信号后输入到脑部,戴着这个眼镜,相当于持续性的电流刺激”。
“对于普通人而已,这样的电流刺激是非常微弱的,只是相当于普通的生物电流而已。就算戴着一辈子都没关系”。
“但对我……”,景明顿了顿,“长时间使用是不行的”。
灵魂太过脆弱,施加进来的外部电流持续不断的刺激脑部,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酷刑。
更麻烦的是,用的越久,对于脑部的刺激就越大,堪称饮鸩止渴。
所以这玩意儿用了,能够坚持看一两分钟就不错了。
景明戛然而止,他没有向谢半珩解释为什么他不能长时间使用这眼镜,谢半珩也识情识趣的没有问。
景明现在是他的朋友了,他就得考虑景明的感受。
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毫不顾及对方的尊严和情绪,直接问出口或是命令对方。
所以谢半珩思虑了半晌,反倒问他,“所以你做这玩意儿,仅仅只是用于考场读题?平常生活根本不能使用?”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你直接做一个摄像头文本识别,然后听力播放的仪器不就好了?只需要做的小一些,掩盖在耳侧就行了”
“为什么还要加避障、视觉成像这些复杂的功能?”
景明很认真的看向他。
“致盲的情况多种多样,病因极为复杂。我的情况不适用这种眼镜,但总有别的盲人适用的”。
他受到过许多人的善意,自然不吝回报给别人善意。
白炽灯的灯光很亮,衬得景明的眼睛又清又亮。
有细碎的星星掉在他的眼睛里。
谢半珩突然很困惑,“你为什么付出了巨大的心力,却要为别人做嫁衣?”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舍己为人的人?
景明被他的问题问倒了。
他也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袖手旁观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