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定了定神,行礼跪拜后,不敢抬眸看海魇帝一眼,硬着头皮拱手道,“启禀圣上,东厂黄金库失窃,丢失二十两黄金。
微臣得知之后连夜带人前去巡察,却被国师挡在门外,不知国师大人意在何为?国库失窃,兹事体大,微臣亦不敢隐瞒圣上,故而前来求见圣上,请圣上定夺!”
海魇帝闻言怒火冲冠,拍得一掌打在了龙案上。身子刚站起,顿感头晕目眩,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蛊母影子在作祟。
他只感心口如同压着一块岩石,堵得慌,一口气提不上来,想发飙都没难!
于正只听见砰得一声巨响,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如约而至的咆哮声。
他缓缓抬起头,本来只是想偷瞥一眼吃人的老虎,却见皇帝脸色惨白,嘴唇淤黑发紫,好像中毒的症状!
“皇上!”于正惊呼出声,连忙起身上前搀扶,随即冲殿门口喊道,“来人,快去请林首辅前来!”
皇帝却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咬牙挺直了胸膛,将冲进来的宦官轰出殿外。甩开一脸发懵的于正,身子跌坐在龙案边的木椅上。
于正不知皇帝是何意?亦不敢多问,看着双目紧闭,满脸阴沉的老虎,也不敢跪安离开,只是怯生生地站在一旁候着,直到聂锋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诡异的气氛反被打破!
聂锋瞥了一眼殿内与自己素来不合的于正,目光落在紧闭双目的海魇帝身上,跪身拱手道,“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声响,海魇帝猛地睁开眼眸,那眸光泛着一缕幽光,乍一看十分的吓人。
聂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腾地站起身,正欲开口,却被厉声打住,“于正说,东厂黄金库失窃,你既不向孤禀报,又不让大理寺勘察,追踪缉拿盗贼,是何意图?”
尖锐的质问声让聂锋将眸光转向于正,嘴角一勾,扬起一抹有恃无恐的冷笑。拱手说道,“启禀圣上,黄金库失窃,微臣岂敢隐瞒?
不过是因为微臣受命与林首辅一起协助麟王妃,配制药方,煎药为贵妃娘娘医病,故而延迟了一日。况且盗贼就藏匿在国公府,逃不掉的!”
“国公府?”
简单的三个字,被海魇帝咬得细碎细碎的。让于正心惊胆颤,白珞将国公府一事与他说过,分明是聂锋另有图谋。
如今在圣驾前旧事重提,这烫手的山芋势必要砸在他的手上。可他身为大理寺少卿,国库失窃一事,若是知情隐瞒不报,喜怒无常的皇帝哪日追究起来,一样是死罪!
果不其然,他这边正担忧的思绪刚刚升起,耳边就传来聂锋黑白颠倒的话语。惹得他怒火顿起,“圣上,微臣认为国师太过武断,世子无官无职,更无野心,何况国公夫妇的灵柩还尚在伏牛山。
世子如何有旁的心思,能做出此等谋逆之事?还请圣上准许微臣进东厂黄金库巡察,给微臣一些时日……”
于正这边话还未说完,就被海魇帝阴冷的声音打断,“不必了!国师一向智谋善断,上官永浩或许没有谋逆的心思,可麟王离澈的野心却是路人皆知。
他是麟王妃的徒弟,难免被人利用。孤命你协助东厂将上官永浩缉拿归案,不惜一切手段,让他供出幕后主谋。”
“圣上,如今世子爷尚在前往伏牛山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