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一下,众人立马凑一堆叽叽喳喳讨论究竟谁是第一,人选当然都是前几名的常客。说景随虽然理科好但是蒋飞白和某女生的却文科更胜一筹,于是就有人跑到景随桌前打探。
景随眯起眼睛,看同学的眼神像看狗仔。
大伙正讲话,教室门口忽然闹哄哄乌压压来了一片人,景随抬头,门口,三班几个男生簇拥着蒋飞白站在那,神色凶恶挑衅,架势颇不友好。
一班教室骤然安静下来。
何宙正在讲台上擦黑板,捂着鼻子喊:“嘛呢?”
又有人笑道:“这是一班,看看牌子哦,年纪轻轻眼睛可别花了。”
蒋飞白从何宙身上收回视线,再次盯住淡定靠住椅子景随,然后只见他慢慢抬起手用大拇指自认非常slay地在脖子处画了个一。
景随:“……”
蒋飞白耍了威风就走了,景随垂眸看着自己桌面,努力遏制抬手捂脸并就地打滚的冲动,尴尬的心里一座布达拉宫开始筹建。
一班全体静默几秒,看上去神色都有点扭曲,何宙丢下板擦打破了沉寂:“靠他干啥?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艹。”
景随连冷笑都没顾得,专心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替别人尴尬的毛病还有的治。
之后的课时都在重复发试卷、讲题这个过程,一般情况下这都是景随的主场,成绩作为学校硬通货,每次除了第一名可能就没人比他更风光了。
只不过以前文科的老师虽也夸他但总要带一句,可以更好,但这次,景随既然敢提前交卷就有一定的把握。
结果也和他预料的出入不大。
算算成绩,他的理科高分拿到每个单科的全校第一,以及此次联考的第一,文科突飞猛进,居然每科都考过了蒋飞白,文理总分位列六中榜首。
只是语文成绩比自己学校和实验中学的一个姑娘低一些,英语比实验中学一男生低四分,但总分算下来仍然是联考状元。
一天下来道贺声就没停过,不仅一班各科老师长了脸,整个年级都喜气洋洋,尤其是一班班主任方老师,课间专门拉着景随畅聊未来,拍着他的肩膀连说不错。
景随即酷又乖巧地应着,分寸拿捏死死的。
突然听方老师提到到蒋飞白,才知道原来有人跟他说了蒋飞白课间的挑衅行为,这在学校里还蛮严重的,学校都很忌讳传出打架斗殴、尤其是校园暴力等丑闻,有一点苗头就要赶紧掐灭。
所以方老师语气间明显对蒋飞白不太满意:“那孩子一直挺冲,虽然成绩还可以,但在他们班就跟个混混头子似的,整天拉帮结派,心思不知道放在哪里。不过你别怕,我已经跟他们班主任打过招呼了,你是个好孩子,学校肯定会维护你的……”
景随于是知道蒋飞白暂时没时间找他麻烦了。
而且大概率这几天乃至暑假都会过得很不愉快。
考完试讲完题学校大发慈悲放了个小假,景随就趁这机会去录综艺了。
录制当天早上,五个嘉宾和节目组在录音棚见面,这算是私下的交流,大家稍微认识了下就开始按照台本彩排。
流程主要是主持人盯,嘉宾只要做到别破梗就行。
猛然同时看到另外四人,景随不自觉开始思考,在眼前的御姐,仙女,猛男,美男中,倒底哪个是尧嘉希的小情人?
接着又出神般的联想,既然是“小”情人,那大约可以排除宋珠佩和周靖,因为周靖怎么看也不能担上小字,而宋珠佩比尧嘉希整整大了十岁。
眼神在路琦梦和余陶之间流转,最终落在余陶身上。
余陶是个很漂亮的男生,刚刚满20岁,唇红齿白身材纤瘦,眼尾稍微有点上挑,斜斜看过来时,简直像山海经里什么精怪幻化的美人。他还化了妆眼皮涂着眼影,是握手的时候景随看见的,说不出来什么颜色,就反正是粉色系。
景随还没说自己名字,余陶就先叫出来了,微笑着说知道他,景随哦了一声点点头。
见他没有追问,余陶也就没多说,只是之后没事总往景随那瞟,景随只要发现就会直视回去,这时余陶会端起饮料隔空冲他举一举,要不就是微笑一下移开眼神。
但后来景随就懒得管,直接忽略了,反正再怎么被看也不会少块肉不是?
《和我们一起》主持人有四个,三男一女。
景随毫不夸张是真的从小看这个节目长大的,就算后来忙关注的少了,节目里又新添了一位男主持,但他每个人都是认得的,基本性格也从荧幕上有所了解,当然,他也明白剪辑出来什么样并不代表这个人就是什么样。
所以彩排时他保持着酷,只偶尔表现出对节目的熟悉和关注,不过分套近乎,也不会破坏气氛,反而让四个主持心生好感。
彩排下来不说出彩但也全无错处,在场内维持了良好的印象。
那个余陶倒是挺爱笑的但也不怎么说话,只是笑的很频繁,还经常捂嘴,在欢乐效果上非常给面子。
节目安排的站位是以宋珠佩为C位,她的左手依次是周靖、余陶和男女两个主持人,她的右手是景随、路琦以及两个男主持。
彩排结束,众人散了等晚上搞好服化道正式录制,路琦梦跟在景随后面退场,抬手戳戳他的肩膀,悄悄道:“兄弟,那个余陶跟你有仇么?”
景随闲散的看她:“此话怎讲?”
路琦梦于是也换了语气:“方才,本姑娘瞧他一直瞄你,还以为他喜欢你呢。”
“那为何又有仇呢?”
“唔,”路琦梦忖了忖,“本姑娘站你俩中间看的更清楚一些,发现他哪是在含情脉脉地望着心上人,明明是一条毒蛇阴恻恻地盯着敌人。”
“我不认识他。”景随挑眉道,“第一次见。”
路琦梦:“是不是负心汉忘记人家了?”
“不是,为什么我们非得是那种关系?”
“你理解那种眼神吗?那种……”路琦梦努力搜索,“叫……哀怨,嫉妒。”
景随鸡皮疙瘩差点又立起来:“没有的事。”
“不承认了。”
“别胡说。”
“看还不让说。”
景随笑:“谁不让说了。”
路琦梦:“承认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确定对方都看过同样的相声。
晚上七点《和我们一起》正式开始录制,开场时录音棚已经坐满观众了,但最靠近舞台的还是摄影。导演和副道、现场指挥等聚集在一侧或后台负责监控全场。
开场比较简单,舞蹈都是舞团跳的,景随只需要和路琦梦、余陶一起走出来就好,迈着长腿走到舞台最前面时景随不经意往观众席瞟了眼,心猛的一顿,然后自我毫无察觉地跳得厉害——
尧逸呈在台下,就坐在第三排。
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景随还是认出来了,因为尧逸呈的右眼下有颗小痣,可是他以前很少注意到,但今天却觉得那颗痣那么显眼,甚至刺眼,猛地撞进他的瞳孔,好似瞳仁都为之颤栗地缩了缩。
让他倏地明白过来那是尧逸呈。
尧逸呈靠着椅背,怀里抱着可乐爆米花,像是来看电影的,他注视着景随,后者的嘴角就不自觉扬了起来。
其实尧嘉希也坐在尧逸呈旁边,而且还没戴口罩,但景随完全忽略了。
但和他一起走台的余陶却注意到了,他有点惊喜,走到最前面后对尧嘉希挥了下手,尧嘉希回了个笑。
等周靖扶着宋珠佩过完开场,大家重新登台,主持人活跃气氛地胡闹一通,等观众笑开心了,女主持忽然cue到余陶,笑着嗔怪他走到台前定点挥了下手,但不是只有那边有观众啊!
余陶后知后觉地表现出惊诧,紧跟着不好意思地捂嘴笑了笑,主持团的主心骨廖玉宇解围道:“肯定是太紧张了!”
但转眼却追问:“所以小陶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众人善意地笑了,话筒递给余陶,他表现的更窘迫了,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的小姑娘一般,抿抿唇扭捏到:“嗯……看到个朋友。”
这动作这语气,谁信什么朋友啊?
景随再往那边瞟时也发现了尧嘉希,便料定主持人知道尧嘉希来了,而且还很可能清楚他和余陶的关系,不过播的时候这一段可能不会剪进片子,主要还是看尧嘉希的意思,毕竟反正从观众的角度并找不出余陶在看谁。
观众左瞅右瞅地起哄,廖玉宇连连笑道:“好了好了放过他啦!”
景随没太去关注他们开的玩笑,余光瞄到尧逸呈侧头跟尧嘉希说话,就有点担心,这大可怜不是给尧嘉希绑架来的吧?
原本不是说今天待在家么?
等两人面色平和地分开,他忖着尧嘉希和尧逸呈目前也算交易合作关系,大约勉强和谐相处还是可以做到的,就定定神,按下担忧专注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