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咸平三年。
一名白衣少年,立在了牛山穆柯寨门口,他手执一柄纸扇,言为定情信物,要迎穆桂英过门。
一时间,消息不胫而走,举国震惊,街巷喧然。
“穆柯寨和天波府已有婚约,这白衣少年是何来头,敢和杨家抢媳妇?”
“听说只是一介布衣,寒门之子!”
这不是自找难堪?
天波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想必宋辽两地,就连三岁幼童都知之甚详。
一门忠烈,须眉巾帼,满门豪气。
他们喋血沙场,杀身报国,老令公杨继业在援军无望撞死李陵碑,大郎、二郎、三郎先后战死、七郎更是被潘仁美乱箭射杀。
太宗为表其为不世功勋,赐金百万,建造“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亲笔御书“天波杨府”,凡经天波府门者,文官落轿、武官下马。
这是何等的尊崇!
一个无名少年,竟然要和杨家争媳妇,莫不说杨家不答应,天下百姓也不答应。
“听说他手中折扇为定情信物,是老穆羽当年亲手所赠,不会有假。”
“那也不行!”
……
天波府,杨家。
“爹爹,我与穆姑娘的婚事断不能退,我绝不同意!”
一个俊朗少年立在银安殿,虎眉倒立,怒气冲天。
“宗保,我杨家立在庙堂,身居高位,怎能做这种欺辱弱小,夺人婚姻之事,家法不容,祖宗不容!”六郎杨延昭坐在侧首,一身的正气。
“爹爹,孩儿与穆姑娘的婚事,乃八贤王亲定,朝野下举世皆知,若是被一折纸扇搅黄,今后我天波杨家如何在朝堂立足!”杨宗保言辞决绝。
杨延昭面色变得凝重,道:“人家苏家与穆家有婚约在先,你与穆姑娘私定在后,从道义,我们是理亏。若是你与穆姑娘成婚,百姓多议的反倒是我杨家,所以……”
“不!我和桂英两情相悦,互有爱慕,她不能嫁一个不相识的寒衣竖子。爹爹若是执意如此,孩儿只能找太君了!”
说罢,杨宗保一甩衣袖,离开银安殿,向后院走去。
南清宫,八贤王王府。
佘太君拄着龙头拐杖,与赵德芳坐在客堂正首,杨宗保立在佘太君身侧。
“八王爷,宗保与桂英的婚事,乃是王爷亲自所定。可老穆羽传来书信,说一寒门少年拿着当年的定情信物,要找桂英完婚,让我们帮着想个对策。”
佘太君押了一口茶,神情淡然,不紧不慢的说着。
八贤王哼了一声,道:“穆羽这个老狐狸,真是狡猾,这是给太君出难题啊!”
佘太君点了点头。
杨宗保疾步移到八贤王身侧,连声说道:“八王爷,您老得帮帮宗保啊,我与穆姑娘是真心相爱……”
话未甫毕,佘太君的龙头拐杖在地拄了两拄,怒道:“宗保,小小年纪,如此儿女情长,我杨家怎会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娃娃!”
八贤王连声道:“太君休怒,并非宗保儿女情长,宗保的婚事关系重大。如今辽人逼关,萧天佐又在九龙谷摆下大阵,若杨穆两家不能联姻,穆柯寨如何能交出降龙木,没有降龙木如何破阵?”
佘太君叹了口气,说道:“八王爷言之有理,是老身糊涂了,只顾着杨家的声誉,却忽略了边关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