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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批阅完奏疏的承元帝抬首午时已过半,想起自己说过要去御清苑用膳,便让人备轿撵。
余光扫向丁一,眸中闪过不耐。
“朕上次让你办的事如何了?可有人招认?”
“回禀皇上,这些人均说自己不知何情,奴才也已打发他们去浣衣局和骂就,并让人盯着他们,若有异样,定然回禀。”
承元帝心中想着定然是没严刑拷打,不然如何会半点东西都问不到。
“明日午时前若再无人招认,便将那些人全部丢去宫正司,无人招认便一直用刑,直至有人说话为止。”
“是,奴才晓得了”
见承元帝快步走出,丁一便也对小太监说有事要办,出了御书房。
御撵朝御清苑的方向前行,稳稳当当,一丝错漏不敢出,行至莲池时承元帝喊了停。
瞧着错败的花叶,不似前些天的繁盛,承元帝轻抚了下腰间香囊的并蒂莲,太医已经确认这里头的东西无碍,且于睡眠确有助益。
美人抱莲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承元帝想了想,便吩咐李茂:
“告诉花鸟局的,在御清苑种一株莲花,并蒂莲,定要花开明艳的那种。”
莲花本是夏季花,现下已入秋,也愈发寒凉,更别说并蒂莲相较普通的更为珍贵难养活,但是这难题也只归花鸟局想,他照吩咐告知下去便是,李茂便应答了。
御撵行至御清苑时,云初已在外候着了,承元帝便瞧着上午明艳娇柔的美人又着回以前的衣裳,虽不华贵,但由云初穿来也不平庸。
“起身吧,怎么又换回这身衣裳了。”
“那衣裳太过华美,奴婢不太适应,且那衣裳是淑妃娘娘的,奴婢穿来也于礼不和,有僭越之态,皇上觉得奴婢穿这衣裳丑的很?”
身边人小女儿姿态,似有醋意似有不快,到底趁了承元帝的心,便也没说云初不敬。
“你也该适应这些衣裳了,之后都是要穿的,只是你说礼制不合也是对的,那便让针工局的早日赶制出适合你的。”
招手让小姑娘来到自己身旁,瞧着人眉眼中的喜悦,那是为自己的喜悦,心下便更加高兴,抬手拍了拍臀,在娇羞的惊呵声中将人抱在怀里。
“倒也不丑,亭亭玉立清雅动人,朕也喜欢。”
周遭的奴才们皆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们二人,只是在角落中的青羽眼中不甘与嫉恨明显,云初将此看在眼中,脸上的娇羞便愈发明显。
“活像一只雀儿,如此胆小,罢了,用膳吧。”
话语虽有责怪之意,但承元帝的语气却是无凌厉之态,便知无大事,云初放下心来,瞧着八仙桌上的美味珍馐,感叹君王是何等有幸之人,旁人一辈子也没见过的,皇帝只当寻常。
李茂在一旁布菜,云初也只敢小口吃着碗中的饭,须臾,承元帝方才察觉云初的窘态,好笑似地让李茂替她布菜。
又瞧出云初对周围一堆太监宫女的不适应,挥退了众人,只留李茂。
“朕虽未封你的位分,也仅是因你心存芥蒂,不愿,但自你入了这御清苑,便已是主子,无须惧怕,也要适应,若无朕在时也要端起主子的姿态,不然连太监宫女都敢欺负你,丢的是朕的脸。”
“皇上还不知吗?奴婢今儿在御清苑前耍了通威风呢,奴婢在这宫中也有两年,自然懂得生存之道,不会让旁人欺负的。”
憨憨之态愈惹喜爱,承元帝将眼前这道四喜丸子递到人眼前,瞧着她一嘴包着糕点的模样,更是忍俊不禁。
“那便好,朕昨日吩咐人送个宫女可是送来了,这院中琐事便由那宫女做便是,你莫要沾染,好生歇着。”
低垂的眸泛着微光,云初状似不经意道:
“到了,奴婢今天就是教训她呢,在宫门口想打玉竹,被教训后倒是乖觉了些,皇上放心吧。”
云初话音刚落,李茂顿觉凉意更甚,抬眼就见承元帝似无波澜的眸子,打了个寒颤,心下冤枉,这事也不是他办的。
“是什么人,如此猖狂,你若不喜便打发出去,内事令是如何做事的,怎么什么人都可以伺候人了?将那个宫女重打十五大板。”
静静听完承元帝的吩咐,云初方柔柔开口道:
“奴婢觉得倒也不用打发走,先留着吧,皇上莫气。”
对打十五大板倒也没有说什么,李茂便也懂了,静静布菜,只想着待会见到内侍令那个老家伙定要狠狠训斥一番。
御清苑内一片和乐,而隐月宫却是黑云密布,殿内一片狼藉,跪在下首的采莲浑身发抖,却还是在容贵妃逼人的双眸中继续说着莲池畔皇上与云初的一举一动。
“本宫倒要看看,皇上能宠爱她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