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午一场暖、一人九天寒、
数百万丈开外,嘴角残挂着血线、黑白长发随着能量清风浮散的冷道机械性垂目在自己身上。
本是雪白的能量长袍不知何时已经破裂的零七八碎,午日照耀下,印在碎袍上的鲜血格外刺眼,再望向四肢,透过残破血肉,冷道甚至能看见自己的粼粼白骨。
他从未想过,阴域归来后的自己会受到如此惨烈的伤势,尽管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会是守护源域的炎天之主。
“好事、好事、”
努力榨出体内为数不多的阳武源萦绕在四肢上,沉默许久的天道者竟是嘲弄出声。
并非在嘲笑炎天之主,为什么自己的便宜父亲从没有想过在一招半式上让自己一分,那样的炎天之主也不配与他交手。
冷道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他努力了这么久,他一次又一次地突破极限,可到头来,似乎…不可改变的结局永远也无法改变。
片刻、冷道艰难抬起头望着已经走在他面前的炎天之主,而这一次,一贯念叨着炎天之主铁定是个丑八怪的冷道,此刻更是自嘲到极致。
这个家伙是在可怜自己什么吗?
面对冷道突然转变的攻击之势,炎天之主唯有在瞬时中采取最直接的方法将冷道打败…散气。
源域武学界中,若是一位武境强横者面对十数位甚至数十位较之自己低上一筹的强者,自知独虎难敌群狼,这位武学强者大抵会将自己的武境气息在瞬息之内压制到极限,通过气息刹那释放之法,达到震场之效,借助气息动荡的空档,这位武学强者自然可以安然离去。
炎天之主亦是如此,然而岁月的沉淀令炎天之主的气息达到万力可破的超然地步,在其散气之威下,本是强弩之末的冷道自是毫无胜算。
可当源域之力与冷道神通之力彻底敛散,感应着遥远处连思绪仿佛都呆滞下来的儿子,也不知是于心不忍又或是别的,炎天之主竟然在周身凝聚出一片幻境。
幻境之外,源域众生所感知的炎天之主依旧是白霞绕身之体,而幻境之内,冷道终是见到了心心所念的炎天之主本尊。
十米开外,白袍男子身高六尺、男子约莫三旬年纪,观其样貌与自己有三四分相像,剩余的六七分令冷道有种无法琢磨的玄气,无论自己从何种角度感知,这六七分玄气都将炎天之主的容貌衬托得极致完美。
不同于天炎主神顶天的俊朗、不同于东皇太一的棱角分明、不同于安天的朗逸、冷道在面前男子的脸上找不出丝毫的瑕疵,仿佛自己抱有寻找瑕疵的心思都是对着一张脸庞的侮辱。
真正让冷道心骇的是,男子的长发并不是寻常的黑白发泽,而是一种诡异的玉色,冷道细细观之,甚至可以看清楚男子的左耳处一直延伸下一条玉线,这条玉线直直与左臂相连。
看到这里,冷道终于明白,为何炎天之主会拥有一只玉骨左手了。
容貌之玄、气质之玄、实力之玄、
他终于将自己的便宜父亲看了个透彻。
“老混蛋、看看你干得好事。”
穹顶之下,钟离灵感应着直直望着丈夫脸庞,神色越发黯淡的儿子,再一看儿子的伤势,人儿彻天之声当是充斥起无尽怒气。
天之巅、闻声,炎天之主无奈啧嘴。
“道儿、这一次…你、你应该不会对为父的安排有半分怨言了吧。”
炎天之主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