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颜黎美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我是路言不的母亲颜黎美。”
王然天对颜黎美的恨,比对路言不更加深刻。甚至,把因为她而和路言不分开的恨也加到了她的身上。
他一直以为,相由心生,颜黎美这么尖刻的人,定然长着张刻薄的脸。可当他进入包厢,看到穿着一身旗袍,沉静如兰地坐在那里的女人时,惊讶地愣住了。
王然天让自己别被颜黎美的样子所迷惑,冷着脸坐在了离着她最远的地方,看着颜黎美喝茶,抬头看着他,直接开了口。
“你和路言不恋爱同居又分手,爱她又恨她,在造孽吗。”
“呵。”王然天没想到颜黎美竟然开口到倒打他一耙,笑道:“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么?”
颜黎美说:“你对路言不的所有伤害,都是想要报复我。你何苦又报复在我女儿身上。”
“怎么?”王然天冷笑,“心疼了?这样多好啊,我报复你,你只是难过两天,但我糟蹋了你的女儿,你得悔恨一辈子吧。”
“你真可怜。”颜黎美说,“你有足够的理由去报复一个人,但你报复错了人。”
王然天心中起火,看着女人的沉静清冷,他更压抑不住的怒火。她当年那么样的去对待他的妹妹,造成了他悲惨的一生。但是现在,她竟然教导他报复错了人。
如果颜黎美不是女人的话,王然天可能已经开始打她了。
不想与她废话,王然天直接站了起来,甩手往门外走。
“你要不要听听,关于多年前那件事,我的版本。”
王然天住了脚。“多年前,我携女儿去乡下支教。一天,女儿告诉我,她碰上了一个女同学被侵犯,就给了一件衣服她。没多久,女同学在家自杀。自那后,她天天噩梦。为了治疗她,我立即带着他们离开那里。”
“女同学自杀前,找过我女儿。说她要摆脱令人窒息的人生,讨论怎么消失才是最好的。我女儿没怎么在意,还开玩笑说她好无聊。”
“那个女同学是你妹妹吧,听说误食沾着老鼠药的食品而死。而她却是想掩盖自己寻死的想法。”
“离开那里后,校内出现一种接近真相的传闻,而把我女儿推上了风口浪尖。我父亲为了照顾她,有次竟然从楼梯间摔了下来,失血过多。”
“然而已经晚了,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医院时,我父亲刚刚去世,我女儿哭得撕心裂肺。
“所以呢?”王然天转身,拉了把椅子坐下,冷笑,“你是想说,我妹妹害的你女儿,和你父亲死了么?”
猛拍桌子,王然天红着眼眶站起来,大声吼道。
“比惨是吗?好啊!我就跟你说说,当年你你们母女离开后,我们家又是遭遇了什么!我妈情绪不好,是因为我妹妹死了,那是她的命啊!我爸难过喝酒,出车被撞死了。我母亲一个人养活我自己,本来农作物就挣不了多少钱。那年,传闻起。我母亲找到了妹妹藏起来的那件衣服,为了解事实,她拼命地劳作挣多点钱,然后去找你们。结果唯一那次电话,你挂断了。她心灰意冷地给农作物喷农药杀虫,药剂过重,晕眩的一下倒在田埂边的石头上,最后没被抢救过来。没有双亲,我只能去了我叔叔家!我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被婶婶嘲笑,同学排挤……想过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些。”颜黎美说。
“你母亲的那通电话,造成我没有赶到医院,连我父亲死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
“别开玩笑好么?”王然天冷声道,“因为我母亲的电话,你以为医院是摆设的么?”
“你父亲就等着你输血了么?路言不当时在那儿,为什么不能用她的血。那是她亲外公,路言不和她妹妹不是在医院么,他们总能给输血吧。”
王然天咄咄逼人,双目血红,盯着颜黎美,恨不得将她剥皮去骨。
面对他的戾气,颜黎美丝毫不为所动,她静静地看着王然天,说。
“路言不没有妹妹。”
“她不是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