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刺耳,许大利不爱听。
“肖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咱家冬儿打小和赵祺一块玩,她咋就不检点了,你咋不说是赵祺坏了德行勒。”
“大利,你说,咱家赵祺咋就坏了德行了,嗯?”
朱允道从屋内出来给肖氏撑腰,不紧不慢,开腔就是一股压倒人的十八品芝麻官味。
许大吉却不吃那套,他不能眼见妹妹遭了人埋汰,弟弟再吃亏。
也不管朱允道什么保正不保正的了,马上帮腔道,“朱叔,赵祺还没上你家下聘呢,咋就是你家赵祺了,他和谁闹有你家啥事啊?”
许大利也附和,“就是,别说没下聘,就是成了亲,咱景元朝也没有不让年轻后生一块闹的律条。”
这话戳中了肖氏和朱允道的痛处,瘪了瘪嘴,突的一齐大斥道,“许大吉!你们兄弟俩想咋地?”
“咱能咋地,就看您夫妻俩咋地。”
话赶话,许家兄弟和朱家夫妇大吵起来。
被雨赶回家的村民正好看了一出许、朱争赵的好戏。
许冬儿在屋里听着来气,但那边朱宝妹端着姿态没出去,她这人设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总不能跳脚出去骂人吧。
要真那么做了,高下立判。
谁还不是个淑女咋地。
许冬儿愣是憋着没出去。
好半晌,外边鸣锣收兵,进来许大吉就把她一顿数落,“你个大姑娘家的咋动手打人哩,打成习惯以后嫁人打着你相公还了得,从明天起你别再找赵祺和他七舅玩了,闲得没事就跟我们下地干活去。”
咋地,这是要被抓去劳改?
许冬儿瘪着嘴没说话。
哐啷一声转身回房重重关了房门,闷头倒在床上,她心里的气能闷熟一锅米饭,天一黑就穿过墙洞去找赵祺发难。
刚才肖氏就骂她,说她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整天巴结赵家舅甥俩,倒贴人家都不要。
她要争口气,和赵祺绝交。
让他找他的宝妹妹去。
但在这之前,有两件事得让他办了。
赵祺房里,何钰正给后腰被擀面杖打伤的赵祺热敷,露出一大块宽阔的后背。
其实也没啥,赵祺腰上只是起了个红梗。
但他骑牛时不是被牛给颠了屁股么,再加上穿越前被祖一辈嘘寒问暖关怀惯了,即便再能吃苦耐劳,骨子里多少有些阔少爷的习性。
矫情事多,少不得要人侍候罢了。
许冬儿这边气冲冲掀开挂画过来,见何钰在屋里,她愣了一下,随即镇定自若。
反正都穿帮了,她也不在乎被何钰撞见她从墙洞里过来,只质问趴在床上的赵祺第一件事,“你说,你什么时候糊墙洞?”
“不糊。”
赵祺抱着枕头干脆道出两个字,扭脸向床里趴着,不看许冬儿。
古代女人就是没常识,不知道腰那块没骨头挡着啊,若她真使了劲,他肝胆肾都有损伤的可能。
“那个,外甥媳妇,你以后下手可不能这么重,伤着肾就不好了。”
打个圆场,何钰丢下帕子回自个房里去了。
就赵祺和许冬儿一问一答互相赌气的模样,以他穿越前交往过六位前任的经验来看。
他们俩差不多了。
因为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且许冬儿一个古代大姑娘,见赵祺光着背也丝毫未觉不妥,显然俩人是熟得不能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