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诡目(2 / 2)山城守相首页

谈到多年前酒店发生的噩耗刘经理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估摸着她心中也有些害怕,与我谈及此事亦是为了方便,其余人也挺起耳朵凑了过来,但凡我要说个是真的估计第二天这群人就会直接辞职,小命当要比工作重要,迷信之人当惧怕迷信之事。

方才救我那女子也小声插了一嘴:“除了那个姓方的客人外还有一个在酒店工作的阿姨也死了,不过不是被画给吓死,好像是路过房间的时候不小心听到客人说了些不该听的话,吓得她脚底打滑当场撞死在了大门上,我记得还有人专门拍了照片发到圈子里,好像是哪间房来着?”

有人搭话:“你说的是几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半夜去打扫卫生的那个阿姨吗?我来的时候也听别人讲过,说她老公跟别人跑了,家里还有个小孩,一把岁数了长得倒是很年轻,被有钱人家的老头看上,她死了之后小孩也不知道去了哪。”

我无心听取八卦,只觉双目怪异似有不同,腿脚也渐渐消除麻木,除此外全身上下倒也没有其余不适,不过酒店工作人员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更有人乐此不疲翻找手机消息,已经将酒店死人事件当作遇上了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犹如饭后谈资,这些人真是又害怕又喜欢讲,好像这么做很刺激,可于我而言相较加班无异。

“找到了!我找到了!这......”有人兴奋提醒道,不过话说到一半突然瘪了止住不说。

“找到了?怎样?你说话啊!”众人纷纷催促,我心感不妙,刘经理拿过那人手机,我瞟了一眼,果真如此。

上边有几段消息,都是几幅图案和一大段文字,图案打了模糊不清的标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细看仍旧可以看出某些细节,比如酒店的房间号。

而那方先生与酒店阿姨出事的房间门牌号竟然一样,且就是我现在所住房间的门牌号。

其中巧合当真是令人禁不住汗颜,懂得越多并非越好,干我们这一行懂得越多气息越盛,就越是能够碰上这些个事情,小的不敢来找,来找的尽是些大的,想起昨夜我身受前后夹击,亏得师桐所给金条,方不免遭遇偷袭,五行之中,金主肃杀,与守相中人待一起的又怎会是寻常人物?给我的又怎会是寻常物件?是我自己俗人一个,不解其中意。

在一旁之人看到手机上的消息个个惊得大气不敢喘,她们刚刚倒是不把我当外人,一个劲的谈论,现下安静得我能听到窗外风吹起窗帘的声音,昨夜我想救那个女人身处何处我也不需要再去问,问了也只会吓破她们的胆。

换做是我来劝慰:“各位不需担忧,可能是这间房子的风水不太好,你们看我不就没事,行得正坐得直,高人之多大隐于市,若是坚持向善定会有所保佑。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我向刚刚要给我心肺复苏的女子问道,她回我:“我叫阳月,阳光的阳,月光的月。”

本来我想让她替我把包中物件取过来,谁料却听到这么个名字,当下愣住直勾勾盯着她看,好半晌看得人家脸红我才反应过来出声。

“阳小姐,麻烦帮我把包拿过来可好?”

包中有相物,阳月应承一句拿来我包,我从中取出数枚黄角符分发给众人。

“这符是我曾经寻大师所求,意图保佑平安,听别人说很是灵验,如若不嫌弃你们可收下,当是求个心安。”

大家伙闻言哪还会跟我客气?撒手就开始接了过来,嘴上接连道谢,在这里遇见怪事的人不是吓死就是一头撞死,唯独我没有出事,她们权当是我受到了这黄角符的庇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总比没有的好。

我指了指房门上把手的挂牌,吩咐道:“那两块牌子不要动,还有,这些事情不要对外宣张,说越多就越容易被惦记。”

知而不言,言而不尽,大多风水相师袭承规矩,一来免去世俗中人知晓,知晓越多所遇怪事越多,不如不晓,二来留有后路省得他人时常惦记,倒也并非故作神秘。我让其余人各自散去各回各家,独留我在房中好生修整不想叨扰,昨夜所遇噬魂影接连吉祥阁中人命变故所生,要说其中无蹊跷大可不必信,但偏偏没有任何线索留下供我查探二者关联,更不要提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

我心里已经对山城此番劫难有所了解,不像以前看看风水驱驱灾厄那般小打小闹,而是真刀真枪地开战,昨夜相当于初次交手,互有试探的成分在落了下乘,失了先机,必须得想方设法找补回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再大意可丢的就不仅仅只是荆州,我掏出袖中柚木重阳剑,查看一番无异,又翻找包裹找出朱砂丹墨与黄铜镜,盘坐镜前,眉心一点红,刚想闭眼再睁看那噬魂影所欲为何,却发觉自己闭不上双眼。

噬魂影吞噬血肉生灵某种部位凝聚,现在看来应是五官中目,称之诡目。诡目一头扎进我的身体想要吞噬头上双目,却受柚木重阳剑气制约,门上运雷敕令震荡,加上龙谣所赠桃果孕育生气于我身体之中护佑,以致于没能得逞,反倒是留在我身体之中,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当然这只是暂时猜测,具体如何我昏睡其间又怎能得知?想起泥潭黑暗中所见父亲与守相妖魔,胃中当下一阵痉挛不适,那种感觉仿若真实不假,或许诡目所见是为预兆。

然而不管所见代表何种寓意,现下最重要的就是解决掉诡目留存于我身体之中的麻烦,我抽出布包中银针,吹火烛点燃黄角符烧过针身,以黄铜镜为本,飞针而入面部对照睛明、攒竹与承泣三穴,左右眼施为逼迫诡目显形,双手各拿捏一针准备入丝竹空,见血封喉,孰料我双眼在此时竟然缓缓闭上,心下惊觉一刻赶忙睁开,似乎周围无恙,但那黄铜镜中竟然没了我的身影。

镜子中照出我身后床头柜上挂着一幅画,我愕然回头看那幅画上有石桥,有灰蒙的天空和墨绿色的河流,一男一女站在桥上两两望着我,并非相望,神情扭曲,像是哀求我将他们从画中救出来一般,我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用力眨了眨眼,心中摒弃之念陡然生出,再看向那墙,竟是空无一物,看向黄铜镜中,我的脸映照在镜面上,没有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