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盯着他的背影兀自笑了一声,背着手心情颇好地哼着歌走了。
莫舒回到家,盯着被人碰过的那只手臂,脸色苍白。半晌,他冲进了洗手间。
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地流着,他的胳膊一下子就被搓红了,他仿佛看不见上面的红痕,依旧用力搓着,然而被人碰过的那种黏腻恶心感怎么都去不掉。
他盯着红到快要掉皮的胳膊,厌恶地想着真想剁了它。
陆槐回到家里,发现他奶奶竟然不在,家里难得安静。
陆槐一时有些不适应,怔了好一会儿。陆明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笑,轻轻推了他一下,让他先把书包放回房间,他先去做饭。
陆槐放好书包冲到厨房门口,见到他爸挽着袖子在洗高压锅。
“你奶奶去镇上打牌去了,今晚不回来了。”陆明自嘲地开口,“得亏爸爸把钱存起来了,要不然什么都没了。”
陆槐听得一愣一愣的,努力消化着他爸爸的话,他看着他爸爸,张了张嘴,几近艰涩地开口:“爸爸,奶奶拿你钱了?”
陆明平静道:“那不是拿,是偷。”
他已经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任何感情了,不介意用她来做例子教导自己的孩子。
他转头盯着陆槐,一脸认真:“不管是谁的,家人也好,朋友也好,不问自取,那就是偷。”
陆槐点点头:“好哦。”
陆明这才笑了笑。
陆槐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就想明白了之前一直不在他面前抽烟的爸爸怎么会在学校那种地方没控制好自己,任谁被自己的母亲这么对待,心里都会不舒服。
“爸爸不想小槐知道这些糟心事,但没办法,我们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除非离开这里,不然只要在这里生活,和你奶奶的事还是避免不了的。”
“小槐会不会觉得爸爸没用,不能带小槐离开这里?”
他舀了一筒米放锅里,淘米。
陆槐哼了一声,道:“又不是爸爸的错,就住在这里,小槐和爸爸有两个人呢,才不怕她。”
发完豪言壮语,小孩扭了扭身子,有几分不好意思:“爸爸,小槐什么时候能自己睡呀?”
刚才放书包时他突然就有些别扭了,自己内里二十多岁的人,还和爸爸睡一块,也太奇怪啦。
陆明乐了,揶揄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要爸爸了?”
“才不是,小槐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应该要自己睡才对,这么大还和爸爸一个房间,太害躁了。”
“等我家建了房子,就给你一个大房间好不好?”
“那我们家什么时候建房子?”
陆槐记得上辈子是零三年三月。
陆明把米淘好,打上煤气灶:“爸爸已经和人说好了,明年三月就建,到时建好了给小槐最大的房间好不好?”
陆槐一下子就僵在那里,脸色铁青。
冥冥之中,有些事可能已经变了,有些还是按原来的轨迹进行着。
那他呢,爸爸呢,还有莫舒呢,是不是也会如上辈子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