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的力量极大,林宝宝猝不及防,就被人拖进一间装璜简约的房间,门在身后关上,她的背也随之抵在坚硬的门板上。 林宝宝受惊了下,然后猛地抬头瞪向面前的人,怒道:“干什么?” 将她拖进房间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宝宝也打量他,知道他的经历后,林宝宝心里已经认为他在绑匪中经历过非人的折磨,以至于性情大变,虽然仍是讨厌他,却也决定对他的态度好一些。 隔了一个星期未见,谭默变得更削瘦,眉宇间可见憔悴,仿佛很久没有好好地休息。他现在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身高腿长,安静地站在那儿,宛若一个豪门贵公子,像朵出尘不染的白莲花,挺像那么回事的。 林宝宝觉得他的变化之快,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这不是十七岁时年轻气盛又故作老成的谭大少,也不是一个星期前见的诡异的谭默,而是更加的深沉内敛,所有的危险都敛在那双沉默漆黑的眼睛下,如同一只蛰伏在黑暗的凶兽,稍不小心,就会让人伤痕累累。 而她现在就像是被一只危险的凶兽盯上的倒霉人士。 林宝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但谭默此时给她的印象就是如此。 她直觉危险,却不知怎么摆脱。 半晌,谭默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指腹间感觉到那属于活人的温热鲜活的气息,让他的呼吸微微地变得急促起来。 林宝宝被他弄得有些怂,原本生气的语气不觉软下来,“你、你想做什么?” 谭默没说话。 林宝宝这时最讨厌他三棍闷不出一个屁来的德行,马上原形毕露,恶声恶气地道:“你不说话,我就走了啊。” 她作势转身要拉开房门出去,被谭默伸手搂住。 林宝宝再一次受惊地瞪大眼睛。 “别走。”谭默将她搂到怀里,将脸埋在她颈间,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只有此时,他一直陷在黑暗中的心,方才得到片刻的安宁。 林宝宝又惊又吓,忍不住挣扎起来。 可谭默力量极大,竟让她动弹不得,她只是个平凡的女生,可没有什么怪力,哪里撼得动一个大男人?更何况谭默的力气大得出奇,她怀疑正常男性显然都没他的力气大,弄得她有些生疼。 “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又气又惊,脑子都被他的怪异举动弄糊涂了。 她知道谭默现在有病,但她又不是他的谁,为什么他只专门盯着她?如果需要人陪伴,作为家人的谭明博和谭欣格他们不是更合适么? “我只是……只是想抱抱你。” 谭默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仿佛连他的呼吸都拂过敏感纤细的颈侧,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颤起,身体一软,然后挣扎得更加厉害。 他心中一慌,害怕她逃走,力气不由大了一些,直到听到她的痛呼声,才发现自己弄疼她,吓得赶紧放开。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她面前,像只被人抛弃的狼犬。 可惜林宝宝疼得难受,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就算看到,也只会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没有丝毫人类应有的情绪,无法分辩这副面容下的真实情感。 她按着被他勒疼的腰,抽着气,脸色有些苍白。 疼痛加上刚才受到的惊吓,让她无法克制自己的脾气——何况在他面前,她从来没什么好脾气,低吼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好不好?你如果有病,就去看心理医生,别来折腾我!我可不是你的谁,没那个义务。” 是的,她已经将谭默当成恃病折腾自己,有病就了不起啊? 这话虽然伤人,却是事实。 她自认和谭默之间,从来不是谁的谁,也没那个义务因他生病而陪伴他之类的。 谭默一如既往地沉默。 林宝宝揉着腰,又气又疼又无力。 面对一个有病的人,又总是不配合,和他置什么气? 她决定还是无视他好了。 正当她扭手要开门出去,手又被人拉住。 她回头,看向拉住她的男人,他的眉目英俊而憔悴,那份憔悴不仅没影响他的英俊,反而为他添了几分忧郁的气息,混合着那冰冷的危险气息,越发的迷人。 幸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她丝毫不会被他蛊惑。 “我喜欢你。”他说,声音嘶哑。 林宝宝:“…………” 林宝宝怀疑自己听错了,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然后迟疑地问:“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你留在我身边。” 林宝宝的反应是,尖叫一声,甩开他的手,拉开门就跑了。 她夺门而出,慌不择路,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一样,以至于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的男人,那阴沉到像恶鬼一般狰狞之色。 如果看到,她一定会再吓到怂。 林宝宝拉开门,然后将门重重地关上,抖着手将门反锁。 做完这一些,她虚软地靠着门坐下,抚着呯呯呯直跳的心脏,耳朵轰隆隆地响着,整个人都要炸了。 她怀疑这是谭默的恶作剧。 谭大少一定是讨厌她,所以才会这么玩她。 可她又明白,谭默不是三年前心高气傲的少年人,谭家的教养,也不会允许他去玩弄一个女性的感情,就算再讨厌她,他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恶作剧。 就是因为这样,才可怕啊! 谭默怎么可能对她…… 或许是他真的摔坏脑子,对她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情愫,误导了他的判断,让他以为他喜欢自己。 林宝宝想到这里,再次炸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谭默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以前曾想过,有一天谭默会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一个门当户对、温良娴淑的名门闺秀为妻,而她也会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没有感情的拘束,不会再为感情而伤。 他们将来不会有什么交集,情份会渐渐淡去,终将成为两条平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