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苍白,探无鼻息,脉沉细弱。
间或有一道快速流转的脉象,准瞬即逝。
脉在皮肤,如虾游水面,杳然不见,须臾又来甚急。又依前隐然不动。
而每次出现这种怪脉时,苏青媛的鼻息都会短促地恢复一下。
是中毒之症。
太医收起手,转身朝苏帝磕叩拜。
“回陛下,大殿下也中了毒。”
“且,与小殿下所中,是同一种毒。”
他说完之后,一时之间,满室寂静。
无人讲话。
就连最爱叭叭的国师也闭上了嘴。
确切地说,从苏青媛昏迷的那一刻起,他就躲在一旁不再吭声了。
他手指微动,不知道在算些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他茫然地垂下了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中。
这一回,竟然是苏帝先反应过来了。
他环顾四周,逮到了刚开完窗回来的丹砂吩咐:“你去把大殿下也扶到小榻上去吧。”
丹砂:“?”
这个得加钱吧?
但是老板的话又不能不听,只能摸个鱼糊弄一下这样子了。
打工人丹砂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虚弱地拽了两把苏青媛的手臂,回来和老板交差:
“陛下,奴婢扶不动大殿下。”
苏逸:“?”
她刚刚抱着苏绵蛮不放手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柔弱。
苏老板不好为难一个小姑娘,只能继续差使人。
他把目光对准了自己强壮健康的亲儿子。
“你去,扶一把你妹妹。”
苏逸:“???”
猛男太子嘤咛一声,顺着小榻就地坐了下来。
面对老父亲震惊的视线,他如此解释:
“方才被蛮蛮忽然晕倒给吓怕了,脚有点软。”
演戏演全套,他甚至热烈邀请年逾六十的老太医打不过就加入:“要不太医顺便也帮孤看一看?”
太医:不了不了。
苏帝又在江九屿和国师中间来回一扫,发现他们两个外男就更指望不上。
男女授受不亲,江九屿又和苏绵蛮有婚约。
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出去,那么苏青媛的声誉将会受到影响。
思来想去,老的少的都指望不上。
老板只能自己亲自干活。
苏帝认命地走上前去,刚蹲下身子,扶起苏青媛的肩膀,让她的头倚靠在自己胳膊上时
苏青媛睫毛微动。
继而睁开了眼睛。
父女俩对视一眼,还是苏青媛先迷迷糊糊地开了口。
“父父皇?”
她似乎分不清这究竟是在梦境之中,还是现实之内。
“父皇,自从我五岁后,您就没这么抱过我了。”
“我好怀念那时候的日子,您还手把手地教我习字,喂我吃饭,让我坐在您的肩头去够树上的风筝。”
她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如果这是梦,那女儿希望就永远活在梦里吧。”
“我真的好想您”
苏帝不知所措地抱着自己的大女儿,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袖子。
甚至僵硬地顺手帮她擦了擦脸。
在这片温馨的父女相拥的气氛里,只有江九屿一人的目光。
依旧牢牢地黏在苏绵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