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消化这种燃料需要消耗“侵蚀”权柄的力量,花朵真想再多喝几口。
如今燃料流得满地都是,可舱门的开口处燃料还在远远不断地泄漏出来。真没想到艾尔德人竟然存储了这么多燃料,怪不得要建造这么大两艘燃料船。
花朵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停止对燃料船的挤压,毕竟燃料这么可口,它也不想全浪费了。
燃料终于停止了泄漏,但花朵并没有关上舱门,反而让几根芯丝从舱口伸进了内部,里面的燃料还剩下一小半,如果花朵实在想喝,它可以通过这些芯丝吸上一小口。
就在这时,放出去的其它芯丝终于找到了装载着舰队动力核心的飞船。
花朵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搭载动力核心的是一艘倒三角形的飞船,相比储存燃料的飞船,它的大小并不大,外形却很精致,在三角形下方的顶点处,有一处没有舱门的狭窄开口,花朵猜测,包裹整个舰队的空间泡就是从这里生成的。
束缚着燃料飞船的芯丝纷纷调头,向着三角形的飞船飞去,一部分芯丝从开口处进入飞船内部,另一部分则直接将尖端刺入了飞船表面。
原来这就是可以让整个舰队跃迁的发动机吗?
通过进入飞船内部的芯丝,花朵终于见到了跃迁发动机的真实面貌。很想象中的不同,这里并没有复杂的机械构造,只有一个并不算大的倒三角形空间,空间的内表面上,刻着无数细密的纹路,看上去就好像某种集成电路,但复杂程度要远超后者。
花朵控制着芯丝,将它们的尖端小心翼翼地刺入纹路中,向它们内部注射了一点侵蚀权柄。
“侵蚀”权柄带有同化的力量,尽管花朵对艾尔德人的技术一无所知,但通过向纹路注入“侵蚀”权柄,花朵很快就明白了它们的作用。
这些纹路是生成力场的装置,但它们生成的不是那种可以包裹整个舰队的庞大力场,而是尺度只有数十米、精度却远远超过了前者的力场。
这些力场有着极其复杂的结构,当它们彼此拼合在一起时,便形成了一台发动机——反物质发动机,或者说,反物质反应炉。
反物质不能接触正物质,否则就会发生湮灭,因此艾尔德人凭借其高超的技术,单纯使用力场构造出了一台反应炉,因此,尽管这处空间看上去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它是一台足以将数百艘飞船跃迁至数百光年外的精密机器。
花朵凭借着“侵蚀”权柄,很快摸索出了操纵反应炉的方法,尽管它并不确定这个方法是否正确,更不了解底层的原理,但这并不妨碍它试一试。
反正,艾尔德人的东西,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弄坏吧……
数十条芯丝伸向反应炉底部,如同弹钢琴般有节奏的敲击起来,随着敲击的频率逐渐增加,处于冷却状态的反应炉进入了预热环节。
预热很快就完成了,花朵控制着更多的芯丝进入反应炉的内部,它们如同一只只灵巧的手,彼此协同地操纵着反应炉的各个部分,使它从预热状态进入热启动状态。
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点意外,由于花朵的错误操作,反物质反应炉出现了喘振。狭小的空间突然毫无规律地剧烈收缩,就连搭载反应炉的飞船都连带着震动了起来。
为了补救失误,花朵只好向反应炉中注入更多的“侵蚀”权柄,通过权柄中“同化”的力量,它能让反应炉更加顺从它的指挥,但副作用是,侵蚀一个自己也不太了解的东西,有可能导致意料之外的变化,极端情况下,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不可控。
不过这一次,随着“侵蚀”权柄的注入,反应炉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它的运转变得平稳而有规律,炉内温度和压力不算快也不算慢的稳步提升,很快就达到了热启动状态的标准。
在那些用来生成力场的纹路之上,一个新的纹路缓缓浮现,不同于艾尔德人那如同集成电路般的折线纹路,新的纹路完全由各种优美却又诡异的曲线构成,它是绯红色的,从某些角度看过去,它就像一朵含包待放的花。
这是“侵蚀”权柄留下的痕迹,按照花朵的经验,注入了这么多“侵蚀”权柄后,这台反应炉本应该完全被它同化,成为了花朵的一部分,可现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反应炉仍然按照艾尔德人预设的模式在运行。
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原因,但花朵也无心深究,它控制着反应炉,开始向想一个环节迈进。
炉温和炉压继续提升,有规律的震动频率也越来越快,到达某一个临界点后,磁单极子流在空间内出现了。
这是电磁场达到极高强度后出现的一种现象,磁极被撕裂,形成了磁单极子。磁单极子汇聚在一起,便形成了磁单极子流,它呈现出某些类似液体的性质,如同一道不受重力影响的水流,悬浮在反应炉狭小的空间内,不停地蜿蜒流转。
花朵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勾了起来,它伸出一条芯丝,小心翼翼地探入磁单极子流中……
好冷。
磁单极子流如同从融化的雪山上流下的溪水,带着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顺着芯丝一直蔓延到花朵的身体,让它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但习惯了这种冰冷后,磁单极子流带给花朵的感觉就舒服了不少。它如同山泉般清澈纯粹,不含一丝杂质,花朵就如同一个口渴的旅人,在触碰到它的同时,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喝一口的想法。
花朵立刻就这样做了。
如同意料中的一样冰冷,但也如意料中一般美味。磁单极子流不仅看起来像山泉,口感也如山泉一般,在极致的清爽中带着一丝甘甜。
“咕都……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