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屿认真地看了他半晌，虽然齐渡城当时露了一手，城隍庙确实都听他号令，但活城隍实在少见，张斐屿还是摇了摇头道：“你顶多是城隍代言人。”

齐渡城也不解释，他本身对城隍的称号认同感较低，张斐屿这么想他也乐得接受。

……

没过多久。

齐渡城突然接到了张斐屿的来电，催促道：“你快过来！”

张斐屿甚少找他，齐渡城以为城隍庙出了什么问题便请了假从公司跑了过去。但到了一看却发现，是那天买了辟邪符的两名香客又来了。

齐渡城眼角一跳，心想怕不是张斐屿夸大其词被识破找上门来了？

他正犹豫着该如何处理时，却听张斐屿高抬手招呼道：“师兄快来！”齐渡城看了一眼，发现几人的面色沉静不像是起了冲突的样子，便上前去了。

随后张斐屿介绍道：“这便是我师兄，辟邪符是他画的。”

齐渡城刚想问怎么了，手就被一左一右地抓住了，两名香客神情激动道：“感谢您！感谢您的辟邪符，救了我们一名啊！”

说来，那一日他们来城隍庙本身就是为了找降妖除魔的方法的。这两人是兄弟，两家人住在主宅里。但在一个月前，家里却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

一开始是厨房的家具菜碟莫名丢失，随后又出现在奇怪的地方。再后来呢就是桌椅被人莫名其妙的踢翻，东西被乱扔将家里搞得一团乱。

他们本以为是家里的小孩捣乱，还训斥了孩子一番。却没想到事情愈演愈烈，最后终于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在捣鬼。

于是才有了先前一幕。

本来他们是计划去道观请道士的，却没想到道士都要预约，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了城隍庙。

“没想到城隍老爷真的这么显灵！”两名香客激动不已，“真的太灵了！”

齐渡城：“……”谢谢，并没有空去显灵。

他想了想多半是辟邪符起了作用，这也是好事，便道：“能对你们有用就好。”

但却不想，两名香客露出了为难的神情道：“其实，我们还没说完……”

两兄弟中的弟弟叹了口气道：“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还是为了宅鬼的事情。”

请了十道辟邪符之后，家宅确实安宁了一段时间。但没过多久，宅鬼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更加变本加厉！

“要是像之前一样扔扔东西，摔摔家具还好，这一次它对人动手了啊！”

哥哥提起来也有些害怕道：“一开始是我家囡囡总是说家里有客人，还说客人要陪她玩。我们吓了一跳，那辟邪符都给她随身带着了。没想到，那个东西趁我们不注意，在囡囡洗澡的时候袭击她！”

提到这件事，两个香客的脸上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见一声惨叫，等他们赶到浴室的时候孩子就已经昏迷在浴缸里了，若是他们晚来一点那孩子都可能会被水淹死！

弟弟也跟着道：“我们家也不例外。我家的小儿子和囡囡同岁，囡囡出事之后，我儿子也开始说家里有客人，要和客人一起玩。我们当时害怕极了，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孩子。没想到还是……”

弟弟的小儿子是在下楼梯的时候被推了下来，而且还是从三楼摔了下来！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齐渡城和张斐屿闻言对视一眼，这个宅鬼确实凶悍了不少。随后齐渡城问道：“那你们这次来是为了？”

两名香客看着齐渡城殷切道：“我们就想问一下，辟邪符有加强版吗？”

“辟邪符升级版2.0也行。”

齐渡城：“……”

没有这种东西！

张斐屿这时道：“现在符箓对它已经没有用了，必须找人把宅鬼从你们家赶出来才行。”

齐渡城闻言心里一咯噔，随后便看张斐屿搭上他的肩膀，两名香客的目光也追了上来，三双眼睛一同看着他。

张斐屿小声道：“这是商机啊，城隍代言人。”

两名香客也道：“只要道长肯出手，价钱不是问题。”

齐渡城：“……”

张斐屿再次小声道：“这业务在我们道观都是十万起步的。”

齐渡城一默，随后道：“……走！捉鬼去！”

两名香客大喜！

张斐屿直接到庙里给他收拾了装备，一把塞到他手上，小声鼓励道：“十万块！十万块！”

齐渡城目光坚定：十万块！

……

齐渡城没想到的是，他兼职城隍的第一个单子会遇到同事。

两名香客住的地方是南城一个著名的手工艺人所在的地方，田子石来这里采访。他沿途还听了不少八卦，比如拐角那户住了两兄弟的宅子现在正在闹鬼，兄弟二人愁眉不展云云……

田子石本身不屑于这些八卦，结果却看见了齐渡城走到了这家人门前。

齐渡城只觉得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一回头和田子石看了个对眼。

双方：“……”

田子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齐渡城拿起自己没来得及放回工位的相机，面不改色地道：“我当然是来拍新闻的。”

田子石：“？？”

他追问：“什么新闻。”

齐渡城举着相机淡定道：“走近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