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二楼,陈竽瑟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只有三十多平的屋子,东西两边各有楠木陈列架一个,六层八行,将整面墙排满,两个陈列架上共有99样精巧别致的古董物件,样样都是精品。
陈竽瑟将屋内的物件环视了个遍,视线最后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一卷长轴画卷上,凝眸沉思起来。
穆将愉也转眼看向这幅画,低声介绍道:“这幅字是这里的珍藏之一,据说在书画业内都十分有名。”
“何止有名,这副字可是我这个原野阁的镇店珍宝之一。”一个清亮的男声忽然从陈竽瑟身后响起。
她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三十岁的斯文男人正笑着走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直接忽略了陈竽瑟,对着穆将愉笑道。
“将愉,好久不见啊!怎么,今天又来找我买这幅字吗?”
穆将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理会他,低头对陈竽瑟解释道:“我和祖父都十分喜欢这幅字的字体,问他买了好几次,从七位数升到了八位数,他都不肯卖。”
“只是字体吗?”
穆将愉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顿了一下,这才解释。
“对,只是字体。这幅字的字体落笔娟秀,字字如玉,而且在任何书籍资料中都找不到记录,十分稀少。”
陈竽瑟回头看向身后的黄花梨书案,抬头询问原野阁的主人。
“可以借用一下墨宝吗?”
男人眉头稍蹙,并不想放任一个女人在他的书案上胡作非为,但看在穆将愉的面子上,只得勉强同意。
“当然可以,请便。”
陈竽瑟自然看出对方的排斥,却轻笑着点点头,走到书案前面,状若惋惜地伸手抚了一下深黑色的鹿纹笔架,重重地叹了口气。
“可惜,不是紫檀木的。”
男人:乌木也很贵的好吧!
和古玩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男人,第一次见到这样年纪轻轻就十分识货的女人,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陈竽瑟提笔落下第一个墨点时,彻底化为了震撼——
只见她袖口半挽,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片白皙到透明的皮肤,修长漂亮的手指间夹着一枝玳瑁笔,下笔的动作看似轻柔随意,却仿若惊鸿游龙。
男人神情激动、面色泛红,不禁在心中叫好。
穆将愉也睁大了双眸,再也无法掩藏眼中的惊艳,盯着陈竽瑟那精致昳丽的身影许久不能移开目光。
宣纸上,墨汁轻轻晕染开,一张娟秀丰腴的提字渐渐出现在上面,每一个勾折横捺都和墙上那副提字上的字体拥有着一模一样的笔画走向。
甚至于,墙上的那副提字在桌上的这张提字面前,都仿若邯郸学步,空有其形,而无其意。
亲眼见证了这行提字的诞生,男人怔怔地看向陈竽瑟,随机惊醒一般,二话不说就上手抢下这张还沾着墨汁清香的宣纸。
“这是我的!”
动作之快,让陈竽瑟完全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