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三分疑惑,七分惊讶,剩下九十分全是滔天的怒火这可是明水大人的父亲亲笔题的牌匾,明水大人的父亲,那可是我未来的公公!
谁手那么欠,来挑事儿就挑事儿,却偏偏打这块牌匾。
何罗不愧是脑回路清奇之人,见有人上门挑事,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觉得麻烦,而是想到了男神。
也不知道这位明水大人是何等人物,居然惹得堂堂神医何罗这般垂怜!
“我!”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众人自动为那声音的主人让出一条路来。那人走上台阶,将牌匾的一块碎片踩在脚下,道:“何罗庸医,害我师父性命,我今日就是来报仇的!”
“你谁啊?还有,你师父谁啊?我们见过?你长得也不丑,为什么我没印象?”
何罗对此人没有一点印象,心想这年头赚钱这么难吗?为什么长得如此正气的人都来碰瓷儿了?就他这颜值,去隔壁红鸾院里挂牌赚钱多好啊!
还不等何罗翻完白眼,那人就开口了:“诸位见证,且听在下陈述家师姓齐,鄙人随师姓,名唤齐在忞。家师身患咳血之症,于三年前在这庸医门下诊治,经你治疗半年之久,耗费财力无数。最后你竟然说家师大病将愈,乘我不查连夜逃遁!我苦苦追寻三年,你谋财害命,居然还敢挂着神医的牌匾在这里招摇撞骗!小贼,我找你三年,如今是你为家师偿命的时候了!”
齐在忞提刀就朝何罗砍去,那官服男子离得远,救不及时,竟让他提刀凑到神医面前去了!
不过那想象中的血溅长街的画面却并没有发生。齐在忞于最后关头收住了手,那刀锋离何罗的脖颈只有一毫之距,齐在忞额头都冒出一滴冷汗。可反观何罗,她面纱之外的眼睛却不见丝毫慌张之色,就像那刀离她还有十万八千里远。
“为何不躲?”
“问心无愧。”
何罗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将袖袍里已经紧紧攥住毒粉的手松开了。
“第一,你说的事情我根本不知情第二,我治病从不治半年之久第三,我并不缺钱。综上所述,你肯定是被骗了,谋财害命的那种。最后,把刀放下。”
说完何罗又若无其事地轻轻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他。齐在忞紧皱眉头,最终在犹豫中放下了刀。
“就算如此可当年之人的身形和你相差无二,难道只凭你这么一说,就能洗脱嫌疑了吗?”
何罗看了他一眼,像看一个白痴似的,说:“这些年你经常被人骗吧?”
“你如何知道?”
齐在忞有点纳闷,心想自己独自行走江湖这些年,三天两头被人坑骗,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何罗叹了口气,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说:“以你的智商,被骗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比如,我名动全国,你居然找我找了整整三年,你说你这不是蠢是什么?”
何罗才不管自己是近几个月才来的京师,反正她心想这家伙笨成这样也意识不到。齐在忞果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我只道你不是,是那个女骗子走之前提起过大漠,我便去大漠寻了三年。”
“哦,知道了蠢东西。”何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所以现在,你是认准了我是害死你师父的凶手是吧?”
齐在忞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只好点点头,坚定地说:“没错!”
何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算了算了,不跟傻子一般计较后,才开口说:“所以我现在是无缘无故背上了一条性命和一个仇家,这样吧,你去未宥司状告我,让明水大人来查案怎么样?”
“若你没有做过,我自会去找真凶。我现在需要你证明,证明你的医术!”
何罗活了十几年,还从未有人质疑过自己的医术,她顿时就气炸了指着齐在忞的鼻子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的医术还需要证明?”
“好,我再说一遍,你得证明你的医术,证明你不是那个害我师父的人。”
“你这话也能当真,服了你了。”何罗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绝世蠢材,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深呼吸几口气,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