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无视萧彦北走了,她深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介侍女,也知道此举太过意气用事,说不定下一刻萧彦北就会派兵将她捉拿回来,可心中怅然,许是第一次被人利用,还是被自以为较为信任之人利用,实属难过。
原来被人当做棋子的滋味竟是这般不好受,她有些恍惚地走在街上,身后却没有听到锦衣卫前来的脚步声。
真是可笑,分明自己身份低微,却想着能和靖王成为同盟,终究还是异想天开了。
她有些恍惚走到街头,抬眼便瞧见那日在宫中所有脸上有疤痕的公公,他手上正提着东西,像是在给他主子置办东西。
陆绾停住脚步观望了一刻后便大着胆子朝他的方向迈去,穿梭在过往人群中,她的视线一直不离那位公公。
她上前躬身行礼,“公公,您可还记得奴婢?”
那疤脸公公提着东西回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你是谁?找杂家有何事?”
“奴婢冒昧,烦请公公告知奴婢您的名字。”
可没等到他的回答,前方一位身着上好锦缎的男子来到她身侧,公公立马弓腰道:“侯爷,奴才已经置办好了。”
陆绾一听他身份便立马也跟着行礼,头一直低着,眼睛瞟向了公公手中提着的东西,像是糕点。
身前传来低沉的嗓音,“你是来找盛德的,你们认识?你是哪个宫的?”
盛德便是他的名字吗?这个侯爷又是何人?
“奴婢是……”她眼下不知要说是靖王身边的人还是怀王身边的人,有些支吾着。
“你的主子是谁就这么难回答吗?”
这话甚是威严,让人吓得一身汗,不知他究竟长成何般模样,只觉让人想退避三舍。
“皇叔,她是本王的人。”
前方熟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冷冷的语气,皇室之人都是这般不苟言笑吗?
“原来是靖王。”侯爷抬头看着朝他走来之人,“听说夜宴你又驳了皇兄的脸面,这些皇子中,怕也只有你敢这般和他叫嚣了。”
萧彦北上前双手行着礼,“让皇叔取笑了,听五弟说您刚回来,本王未曾亲自迎接还让侍女冲撞了您,想必您不会太怪罪于本王吧。”
侯爷严肃的脸突然裂开嘴大笑起来,周围的百姓自是不敢抬眼去看,周围几乎都没有太多的行人,即便有,也是快速绕着边疾步走开。
他伸手拍着他的肩,“本侯心胸可不像女子的脚那般小巧秀气,这打狗还得看主人,靖王你说呢。”
萧彦北默不作声,只是微微一笑,分明没有动怒,却能感受到四周有股强大的压迫力,让陆绾不敢轻易抬头。
他们两人随后也便拉了几句家常,侯爷刚从边关回来,嘴馋京中的糕点,顺便看看京城可有什么变化,正巧就碰到他的侍女来询问自己的奴才。
他还戏谑萧彦北身旁居然也会有侍女跟从,往常可都是些粗俗的随从。
“你抬头起来,本侯要瞧瞧什么样的女子能跟在靖王身边。”
此人粗狂的语气比那日在宫中见到皇上发怒时的语气颇为相同,只是他此刻并没有发怒。
陆绾倒吸一口凉气缓慢抬起头迎着他那锋利的眼神,只见他盯着笑了,“长得倒是挺水灵,这白嫩的脖子怎么还带着伤,本侯方才见城墙中通缉画像,你与那女子倒是颇有几分相像,所幸你有一颗痣,不然指不定会以为你便是那朝廷钦犯。”
“皇叔说笑了,”萧彦北接过话茬,“那女子已经畏罪自杀,此事已经盖棺定论了,案卷在锦衣卫处。”
“随便说说,靖王何须当真呢。”
两人对视着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多少有点刻意了。
“既然你主子在此,不妨说来听听你找盛德所为何事?”他终于还是问及了刚才未回答他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