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了小贩的领口,季涣之起身命门外守候的绾兰将这人先留在绸缎庄几日,免得被黄人杰和穆兴良发现。
颤颤巍巍地走出黑屋,小贩如同重获新生,每一口呼吸,都显得珍贵,久未见光加之精神压迫,这日光照的他头晕目眩,即便如此,脚步依旧不停,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屋内仅剩下了两人,窗门大开,日光刺破了屋里的黑暗,将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
这时,杜与棠开口问道:“这二人和季兄你的交情如何?”
“交情尚可。”季涣之收起了方才那一身的煞气,缓缓将鞭子盘好,“不过今日出现,有些蹊跷。”
“英雄所见略同。季兄,你来余杭多少日了。”杜与棠语气平和。
前日终于做好了路引,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从始至终,他一直都想着哪怕前方刀山火海,也要寻找机会替季家洗刷冤屈。深夜与崔老太爷密谈后,决定前往湖州去调查季家当年的那个副将,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有此人了。
一切准备妥当,昨日才到的余杭,在此落脚。
季涣之察觉不对劲,“我是昨日到的。何故这么巧,居然今日就能被她遇见。”
正如季涣之所言,余杭如此大,能恰巧遇见崔知意多么不易,过于巧合的事情,必须多放两个心眼。
“或许是有意为之呢。”杜与棠不动声色地陪着崔知意做戏,早已察觉出这二人武艺不弱,刻意收敛了部分招式,怕是意有所指,就是为了让崔知意将这二人带回绸缎庄,“那二人的武功高强,隐瞒了不少东西,名字也不确定是否为真。”
山寨中武艺高强的人并不多,都在大当家麾下,往日里少有碰面,更别提交手了,倒是听山寨老人说过,有一位名夏船的男子,腿法一绝,背井离乡来了山寨,关于他的过去,没有人知道。
“是否有个男子三十出头,脸部方正,有棱有角,眉间有道缺口?”季涣之努力回想仅有几面交集的夏船该有的模样。
杜与棠折扇一摇,颔首道:“自称穆兴良的男子,的确有眉骨被斜着砍了一刀后,留下的伤痕,并且那处的眉毛就此缺失,远看的确是眉间有道缺口。”
出动山寨如此大人物来寻,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季涣之苦笑一声,“那便是了,这位男子名叫夏船,是个隐士高手,他能下山,我很意外。”
“这几日,你万不可出门,且先呆在此处。他们一定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没有直接来绸缎庄估计还没有发现你就在此处,这里就还是安全的。”杜与棠明白其他人现如今都被盯上了,所幸他自己的身份还未暴露,没有人会留意一个小书生。
听闻此话,季涣之眉头紧锁,不能出门的话,如何知道这些人下一步打算,这些人能寻到余杭,定然有人通风报信,内鬼尚未抓到,如何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