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人这一辈子靠山山倒,靠水水干,只能靠自己。
还好,还好,自己还有那一夜情视频做后手,不然真不能活了。
郁欢低着头,咬牙切齿的后悔,当初拍小片片就该露出林少川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来,让他被陆铭臣大卸八块才解恨。
简教授不瞎,自然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从林少川那一吻也明确了他们的关系。
读书到教授级别,情商不说,智商都不差。
几乎电光火石间,他就在林麓川桀骜冷酷的笑里想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画室外,这个青年会问自己,和自己学生偷情的教授配不配为人师表。
原来,那句不是捕风捉影,是石锤要毁了自己前的开胃小菜。
可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害自己?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人生?
他知不知道,清誉对一个大学教授多重要。对一个丈夫,对一个父亲又意味着什么?
激愤下简教授额头青筋都蹦了起来。猛抬头,血丝遍布的眼睛瞪向罪魁祸首。
医院的灯光永远刺目的白。
笼罩在白光下的林少川,桃花眼依然似笑非笑着,对上简教授目赤欲裂的眼神,还漫不经心的弯了下。
就像撒旦对蚂蚁的怜悯。
不过一眼的对视,简教授想拼命的勇气消失殆尽,整个人打起冷颤。牙齿叩叩中带出真正的恐惧。
林少川揽在郁欢肩头的手,那占有保护的姿势,让他彻底想明白了。
自己并不无辜,自己是自作自受,这个青年是可以怨恨报复自己的。
他,他是为郁欢要自己身败名裂。
可自己,自己也是受人所托,只是想郁欢放弃画画罢了,并没有太恶的害人心...
“教授,你怎么了?”郁欢终于发觉了不对。却猜不出头尾。
眼看简教授抖得牙齿都咔咔作响,陪着他身侧的简夫人依旧木胎泥塑般麻木不动,只好自己礼貌问了一句。
“没,没怎么。”简教授抬起头,扯出个比哭还难堪的笑。
自己喝骂郁欢不过半个小时,这个青年就把自己把柄找出来,还能让自己妻子不管不顾闹开。
实在有手段,狠绝的可怕。
如今,要是他不肯抬手,自己就是平了陶斯的事,自己的名誉,前途,家庭,也会全完了。
“郁欢,艺术真是要讲天赋,我也许言语过激却没有恶意。只怕你努力到最后一场空。求你原谅我。”
想明白一切的简教授,第一时间就要补救。还很聪明找到了正主。只是因惊惶,嘴唇哆嗦得厉害,声音一波三颤。
郁欢有点晕。
什么意思?教授现在不是该去解决小1三的问题吗?怎么跟自己道起歉来。
至于天赋多重要她真的很明白啊。
“天才是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
多少人为爱迪生这前半句所安慰鼓励,甚至目标错误依然拼命努力。
误了一辈子,到死却都忘了后半句更关键。
“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往往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来的重要。”
郁欢是识时务的人,要不是真有天赋,是真会听简教授的改行去,不会浪费生命在错路的。
之所以一直执迷不悔的画,她自然是有自信的。只是眼下还不是露出实力的时候而已。
“我懂的老师。”郁欢很诚恳的点点头。
不,你不懂。
简教授眼圈都红了,余光不时瞥向林少川,腰背佝偻着似乎随时要跪下哀求。
滚滚乌云随着沉落的夕阳压往大地,呜呜狂哭的风带着树影拼命敲打玻璃。
看来,要落大雨了。
郁欢生来就在阴谋诡计中挣扎,风声灌入耳中几乎片刻,她就反应过来一切的异样。
“是你?”她看向林少川,问的是肯定的疑问句。
当然是自己了,小傻妞。自己身为你男人的责任与义务啊!
林少川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君子,他是付出一分都要人感恩,都要得到好处的。
“好聪明,我的女人怎么可以被人随意羞辱欺负。”林少川墨黑眼瞳里透着独属于男人的霸道狂傲。还有少年般,单纯而直率的心意。
郁欢真的无言可对。
林少川眸子里满满都是她,至少此时此刻,她抱怨不出他多管闲事的话来。
难得,心下还有一丝动容。
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出头去报复伤害别人呢。
简教授也打年轻过来的,见林少川在郁欢面前,神色语气都是傲娇痴恋少年样,与在自己跟前老辣深沉截然不同,更确信自己猜对了。
对于男人来说,伤害逼迫他的女人,比伤害他还要不可饶恕。
“郁欢,请你原谅老师。”他头深深低下去再次哀求。
大锅从天而降,眼下却也解释不清了,郁欢只能咬着牙了解这桩冤假错爱。
“老师,我原谅你了。”
原谅就好,只是,简教授偷眼又去看林少川。
见他没反对,也没再用那双好看桃花眼笑着看向自己,感恩戴德的谢了又谢才进了病房。
病房前又剩两个人。
“为什么?”
郁欢转向林少川,没有质问,只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