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均力敌的战斗到了尾声,终于见了真章。
陆铭臣趁着一个空档,脚下一个虚晃,趁着不备一拳抡在林少川右腋。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林少川也不客气,等陆铭臣踉跄后退时,勾拳重重砸中他的心口。
不愧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攻击对方的都是很疼能致命的地方。
剧痛让理智回归,对拳后分开的两人左右相对,恶狠狠瞪了对方片刻,各自不屑一笑转身。
陆铭臣是有些后悔动手的,怪不得父亲总说自己还没修到家,血气方刚容易冲动不够沉稳。
怎么被个卖屁股的兔子挑衅几句,就跟他打起来。那种卑贱的人也配自己动手,真是给他脸了。
林少川情绪也有些低,多少年了,除了跟教练对打,他很少亲自出手教训人了。
尤其这种没排面,市井混混般的扭打。
可为了郁欢,他就是压不住火。
明明不该这么上心,也不可以这么上心的。
心下烦躁,脾气就更坏。转身后,他没和陆铭臣一样安静回座位反思。先毒舌一通泄泻火。
目标人物,自然是扭曲变态的郁琳了。
“白莲花小姐,你的心脏很强劲啊,看未婚夫和人大打出手怎么还没犯病呢,是不是忘了?”
刹那,郁琳脸白了红,紫了黑。
她的心脏不属于那种受点刺激就疼痛发病的,但是真危急性命。
所以多年来没有人怀疑过她利用病弱,怎么这个家伙就认准了她装呢?
无冤无仇,他怎么就非跟自己过不去呢!
郁欢瞧着妹妹难堪得脸如调色盘般变色,又没法立时装晕装疼,心下简直笑翻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何况林少川这干脆利落的脾气性子这么对味,真想结交一下。
可惜,他只是个大佬包养的兔子,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只好算了。
问题是她想算了,也要看人家肯不肯。
扔下窘到眼圈都红的妹妹,林少川又对姐姐下了手。
继续前行两步,他一手握住郁欢的腰,一手摩挲她挨打的脸颊,目光如炬。
“你干嘛?”郁欢语气不耐。
“你放开她。”宁修远见他又来骚扰郁欢,也站了过来。
放开她,不可能,不过眼下到是要暂时松松手。
林少川眼底已闪过一丝冷意,推开握住自己胳膊的宁修远,理直气壮吩咐。
“给她看看脸,没有冷贴就找个煮蛋滚滚。”
嗯?什么意思,宁修远有点懵。
不过他是医生,之前注意力一直在郁琳身上才没发觉,如今仔细一看,也瞧出来郁欢脸颊挨过耳光的红肿,不由倒抽口冷气。
眼下,能打她的人还有谁,可陆铭臣怎么下得去手,打女人,打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呢?
就连郁琳这种变态都满脸不可置信。
从郁欢冒充救命恩人开始,陆铭臣就千好万好的护着她。
后来确认恋爱关系,更是爱着宠着如珠似宝,别人多看一眼都舍不得。如今,怎么就舍得耳光扇上去了?
难道,他真不爱郁欢了,那可怎么好?郁琳担忧得心口真开始发疼了。
相比他们的迷惑不解,郁欢自己到早已想通。
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七年的恋人,怎么会不清楚性情。
陆铭臣生来是天之骄子,目下无尘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认为属于他的东西,丢了也不会给被人。
当然,他也不稀罕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哪怕价值连城。哪怕他在喜欢。就像自己。
年少时,陆铭臣养了两条小金毛狗,乖巧漂亮得没人不爱。
同僚家里的小孩子到陆家做客也喜欢得不行,陆夫人就自作主张,把两只小狗送给了小朋友。
反正儿子上学忙,也就早晚看看,陪着狗玩玩。实在喜欢,大不了再买。
没想到,陆铭臣回家后知道了不依不饶,非要去把狗狗要回来,哪怕被父亲用家法打了一顿也不肯答应放弃。
结果,狗狗要回来,又被他亲手打死了。
两只狗狗没有陆铭臣想象中的忠诚,被送人后就忠骨铮铮绝食,甚至自己跑回家来。
反而吃了新主人给的骨头,还冲着新主人摇尾巴,陪着新主人玩球。
陆铭臣是什么人,从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他洁癖着呢,怎么受得了回收别人玩过的垃圾。
可把狗送人,让自己成全背叛者,他也不肯,就只能活活打死。
人性都是矛盾的。
就像陆铭臣,他那么喜欢亲手养大的小狗,为此不惜顶撞父母,上别人家讨要,可也能干脆利落杀了它们。
就像对郁欢,他再爱,也看不起她卑微出身,嫌弃她失身脏了,却又不想把她给别的男人拥有。
好在,自己不是狗,只被打了耳光,不至于丢了性命,
好在,自己还有一搏机会,还有可能逃出个海阔天空。
轻轻按了按脸上敷的冷贴,郁欢长呼了口气。
飞机就要下落,她的生死决战就要来了。
...
......
郁琳身体是真病弱。
加上一路被林少川气得够呛,到家趴床上心神憔悴得一动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