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骆:你猜哪天怎么着?】
谭骆的语气认真,并不像是在跟陈燃开玩笑,自己又有自己的一套合理推测,说的陈燃都要信服了。
【CR:然后呢?】
【小海骆:然后我哥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回了房间!陈燃姐,你还不信我吗?他自己还顾不过来呢!没关系的!】
两个人把时间定下,谭骆约陈燃在咖啡店见面。
没想到一见面,陈燃发觉了问题,谭骁的保证没有一次靠谱,她最担心的还是来了,谭骁还是来了。
人人都说高考是蜕层皮,这话对他一点儿效用都没,谭骆一点儿没变,一身深蓝色球衣,头上戴了发束,皮肤偏白,还是一样的阳光有朝气。
而谭骁就坐在他对面,他的肤色看起来要比在洛杉矶白一些,天气热,他只穿了一件单衣,黑色泼墨的短衬衫,手肘压在桌边,侧头,向窗外看过来,目光沉沉,朝向她。
陈燃的呼吸一滞,当下就想逃了。
“陈燃姐!陈燃姐!”偏偏谭骆没发觉,看见陈燃,隔着玻璃兴奋地招了招手,“我在这儿呢,快进来!”
陈燃硬着头皮,推门,进去:“这么开心,考得不错吗?”
她想问你不是说好了谭骁不来,可又想到上次的对话,好像问了也是白问,谭骁的行动哪里是他能控制的。
“嘿嘿,还行吧。”谭骆没看出陈燃的不自在,害羞,说,“本来还能更高点儿,粗心算错两道题,也就这样了,反正有学上就行。”
选位置也是个玄学,谭骁坐在了谭骆的对面,如果陈燃不想直面谭骁就要坐在他旁边,可要是坐在他旁边,陈燃觉得比直面的压力还要大的多,犹豫再三,陈燃还是选择了谭骆旁边。
她想那时是真的不应该答应,她对谭骆的卖萌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明知道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来了,这就是她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可是,她转念又一想,她和谭骁闹得又没那么难看,像是谭骁那样的公子哥,没几天换个人也再正常不过,谭骆不是还跟她说了吗?谭骁前段时间失恋了,他们八字都没一撇,跟她没什么关系。
“想喝什么?”谭骁开口。
陈燃啊了一声:“都行。”
最终他们点了两杯鲜橙汁,新鲜水果榨汁,杯子里放了几块冰块,一杯冰美式,是谭骁的。
三个人坐在窗边,陈燃尴尬得厉害,只能埋头给谭骆介绍学校。毕业几年,离高考也过了段时间,其实她对这些不甚了解,还是之前去问了院系的老师,老师听到谭骆的分数还挺满意,也说了欢迎谭骆报考,接下来的关键是看谭骆怎么选择。
好在谭骁中途离开,陈燃才放松了些,偏头看去,他就站在咖啡店的门口,从后边看去,他的头发似乎也剪短了些,背对他们,似乎是在打电话。
谭骆用吸管戳起杯子里的冰块,咬了一口:“对了,陈燃姐,我升学宴的时候你要来吗?”
“升学宴?”陈燃问他。
“嗯,好不容易考完,过几天通知书下来吧,我爸妈肯定要请好多人,他们也让我请一些自己的朋友。”谭骆摇了摇她的胳膊,算是请求,“陈燃姐,你也来吧,人多热闹。”
陈燃莫名抬头,目光落在玻璃窗外,谭骁脸上。
他一直没回来,这下视线直直对上,她忽地慌乱起来,她也没错,对方一句话都没讲,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陈燃你到底紧张什么?
“不了吧。”陈燃想委婉拒绝,“我都不认识,去了多尴尬。”
“怎么会尴尬呢?有我在呢!还有我哥!怎么是都不认识?”谭骆毕竟还小,没听出来,“到时候我让我哥下去接你,一路护送,一路相陪,不会尴尬的。”
可就是因为谭骁。陈燃小力地戳着杯子里的冰块,不知道怎么反驳。
谭骁的电话真的打了好久,陈燃跟谭骆说了好多,也不见他回来,账已经结过,谭骆推门出来,一片热气扑到脸上,一点儿也不比咖啡厅。
“哥,你干嘛都不进去?”
谭骁瞥了眼陈燃,没说话。
陈燃像是察觉了他的眼神,也看过去,他又偏开。
“陈燃姐,你记得来哦,到时候我哥给你寄请柬。”谭骁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谭骆也不介意,走前,他又把关注点转移到陈燃身上,脸又鼓了起来,嘴角有很浅的梨涡,眨了眨眼,“我还让我哥去接你的,放心吧。”
陈燃只能嗯了一声。
转眼到了七月中,谭骆的录取通知书下来。
中途,陈燃和谭骁联系了两次,不过都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问她请柬要寄到哪去,又给她发了到场的时间,陈燃都一一应下,两个人也是奇怪,面对面没办法好好沟通,到微信上话倒是多了些,之前说过的想要追她就像是一个玩笑,她不再当真,就当两个人都忘了。
谭骆的升学宴在市区最豪华的酒店,即使远处,陈燃也能看到它的灯火辉煌。陈燃跟林至白来过两次,都是为了谈生意,要知道在这里吃饭,一顿简单的便饭也价格不菲,何况是举办宴会,更非同小可。
陈燃下车,谭骆和她打好了招呼,谭骁要下来接她,她只需要在酒店门口稍作等待即可。
陈燃垂眸,低头,翻看微信里的信息,两兄弟像是怕她会跑似的,轮番给她发消息,最新一条是谭骁,他说他马上就到。
因为宴会的缘故,来往停靠的车辆很多,每辆都是低调又奢华,那时最后一辆车,纯黑色的外表,车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串数字。
侍者恭敬地开门,林至白从车上下来,他穿着烟灰色的西装,剪裁合体,气质温润,好似一块白玉,他抬起眸,那双眼的瞳色很浅,接近温柔的咖啡色,轻轻弯了弯,步伐也随之一停。
陈燃知道,他和她一样。
他也看到了陈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