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落下,四周灯光骤然闪烁,鼓声起,狂放的鼓点带着一丝丝激情和不耐如岩浆般滚入人潮。
有人大喊:“你们看,她们穿的是什么?”
舞台上十三个姑娘身穿树叶编织而成的舞裙,随着某个鼓点的响起如水蛇一般扭动腰肢,她们赤足在红毯上灵活跳动,扭胯,动作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一个空灵纯净的女声悠悠响起,在清灵悦耳的音乐中唱到:“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随后红毯突然延伸到了人群中,十二个姑娘不知从何处拿到了花篮,扭动着腰身四下散开到人群中,细腻玉手随机抚到某个傻眼的看客,便拉着他跳上一圈,而后转身便走,像极了热情过后便翻脸不认人的渣女。
偏偏太多男人就吃这一套。
就在很多人被带动起来,躁动不安的激情持续升温之时,姑娘们突然全部回到了舞台上,一面巨大的薄如蝉翼的圆形屏风缓缓出场,挡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众人屏气凝神,音乐戛然而止,在一片静谧之中,一道曼妙的身影在屏风背后无声起舞,腰肢柔软,杨柳扶风,仿佛月中嫦娥在广寒宫中寂寥起舞。
美妙至极。
白黎对这个效果感到满意,这是他和秋燕、孙奉共同设计的,他们没有直接采用热辣的桑巴,而是将桑巴与民族舞相结合,看上去不是太狂浪,又平添了几分妩媚多情,更容易被现下的观众接受,在最高峰的时候,突然静下来,正是吊足人的胃口。
一动一静,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被舞台上的姑娘牵线操控。
一曲舞罢,密集的鼓点再次如狂风暴雨般骤然降临,迅速席卷人群,屏风撤下,舞台上的秋燕羞羞答答抱着琵琶半遮面,她没有勾魂摄魄的妩媚风情,却有着让人疯狂的青涩少女气息。
特别是这少女随着鼓点扭动腰肢,清唱出声,更特别是她轻移莲步,一双白嫩玉足踏上红毯,热情地邀请一位观众跳了一圈......
不过几分钟,全程观众都沸腾了,无论男女,在长期含蓄压抑的社会风气下被点燃,孙奉跳到台上振臂一呼,许多人便尖叫着扭动身体,加入到了这场狂欢中。
一支舞曲反反复复,直到月上中天,主办方叫停了多次也没有平息这股热潮,最后还是孙奉心疼秋燕,这才得以终止,那胖子还不忘高声吆喝:“没玩够的各位,欢迎到我们澄州珠玉楼一起欢唱!”
下面一片叫好。
主办方公布成绩,原定的是金铃阁婵月蝉联花魁,可是主办方只说了花魁,还没念出名字,人群中就齐声呐喊:秋燕!秋燕!
声音完完全全盖住了主持人,无论主持人再说什么,这次花魁非秋燕莫属,而不管主办方有多么霸道,多么财大气粗,也不敢与这样狂热的人潮作对。
金铃阁老板捏碎了手中的瓷杯,双眼血红,闪烁着不祥的光。
虽然已是半夜,澄州这群人依旧兴奋异常,白黎孙奉五个人吆喝着,亲自抬了秋燕的轿子,倒是让秋燕很局促。
这几人都是热血奔放的年纪,又狂欢了一场,这时候都挺上头,找地方大吃大喝庆祝了一顿,除了白黎年纪小不能饮酒,其他人都喝的有点多。
等到所有人都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这会儿已经赶不回去了,他们只能又住了一晚,次日一早再出发。
这一日他们住处要拜访秋燕姑娘的人络绎不绝,孙奉全都一一婉拒,让他们去澄州再见。
窦乙哥问:“为何不趁热打铁,再收割一波人气?”这话还是他跟白黎学的。
孙奉说:“现在见了能怎么样,不过是说些肉麻的痴情话罢了,等到了澄州,回了珠玉楼,茶水、点心、表演,我有的是办法能捞他们的银子。”
白黎赞到:“妙啊!还可以顺便给会所打广告!”
两个见钱眼开的一拍即合,被众人笑着鄙视。
这晚众人睡得都很早,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一路上哼着小调,吃着水果,比来时不知要快活轻松多少。
走到快中午头,正是饥饿难耐的时候,孙奉让把车停下吃些东西上个厕所,这会儿日头毒辣,路上除了他们车队一个人也没有,白黎总觉得心里慌,催促着快些走。
孙奉正要招呼出发,路边突然蹿出一群拿着刀的匪徒,孙奉大喊:“小心!有山贼!”
车队众人心惊肉跳,他们中只有三四个会功夫的随身带着刀,其他人身上并没有可以与山贼对抗的家伙事。
这群山贼嚷嚷着:“砍了那女的和那胖子!”
白黎心中如冰般透骨寒,他还从未遇到过动辄要人命的恶徒,以往在电视里小说里见过很多,但是真到了眼前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惧。
一个认知在白黎脑中无比清晰——这些匪徒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今日不是死就是活。
众人显然也都意识到了,姑娘们花容失色,惊吓着躲在一起尖叫哭泣,男人们胡乱抓起身边的东西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