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再观察一两次看看,如果他真是救命稻草,那就要牢牢地抓住了才好!
知道活下去大有希望,沈蕴如时常萦绕在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便消失了。阳光从窗棂间照了进来,是那样的明媚灿烂。
她伸出嫩生生的小手,将一缕阳光抓在手中。
花糕端着热水和巾栉进来伺候她梳洗,看见小姐笑脸盈腮,洗脸梳头的时候,还哼起了小曲儿了,不禁暗暗纳罕,自小姐不走运以来,久不闻小姐哼曲儿了,可知今晨小姐心里一定高兴极了,只不知是何缘故,花糕昨晚在外间上夜,知道小姐没被噩梦惊醒,但上个月小姐连着十几晚没做噩梦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高兴呀。
花糕将绞好的热怕子递给她,笑着问道:“小姐,你今儿怎的这么喜气洋洋?”
沈蕴如面上的肌肤娇嫩如刚出壳的鸡蛋,将热毛巾在脸上轻轻地擦过后,面上便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来。
她笑着道:“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啊,遇上了一尊喜神,只要见着他,我就能有几日好运气。”
花糕也欢喜非常,急忙道:“敢问这尊喜神在哪里,小姐赶紧请来将他供起来。”
沈蕴如被她逗乐,“我倒是想供,只是这尊神难请的很呀。”
这谢二公子太难接近,没了老先生的搭桥,下回要如何接近他,的确很费思量。也不知他昨夜匆忙进宫后回来了没有。
沈蕴如洗漱好,便起身到嫂子的院子里去,然后再与嫂子一同到淮安堂给老先生拜寿。
谁知出了房门,却见王家十分沉寂,且将宅中庆寿的装置都收起来了,耳边还隐隐传来丧音。
沈蕴如心中一跳,不会是王老先生故去了吧,这才刚过完大寿呢,就……
这样一想,她不免加快了脚步去寻嫂子,见嫂子还在房中慢条斯理地洗漱,脸上并无泪痕和悲色,她心中的不安才平复了下去。
王楚楚看出了她满脸的疑问,便告诉了她一个震惊的消息,皇上驾崩了。
世事难料,昨日还是喜庆洋洋,今日就国丧了。国有大丧,民间嫁娶及宴乐皆禁止,且持续八个月之久,那么老先生寿宴自然也取消了。
沈蕴如一向不太关心国事,皇上崩了她虽然也有几分伤感,但更让她介意的是举国将近一年都不能办喜事了,她没地儿化煞了,那就只能接近谢幼卿了。
所以沈蕴如马上便想到了谢幼卿,寿宴不办了,那么谢幼卿出宫后会不会还来老先生这儿。
太子年幼,皇上临终召见谢幼卿,必定不寻常,难道他临危受命,成了顾命大臣?可千万别呀,顾命大臣虽位高权重,但与皇权倾轧,大多不得善终,她这五年大忌还没过去,谢幼卿一定不能出事儿。
一想到此,沈蕴如便颇有些紧张地道:“那……那谢二公子呢?”
小姑子竟主动问起谢幼卿,想必是上心了,王楚楚听着甚是悦耳,她热络地笑道:“喃喃也开始惦记谢二公子啦,我就说凭他这般抢手,是该早些上点心。他跟父亲一向来往密切,这边的消息,我都替你盯着呢,他的小厮还未跟父亲传信,想必如今还在宫中。有了他的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沈蕴如这时也无心反驳嫂嫂的戏言,反正将来迟早要让他们误会的,她现在真真比任何人都关心着谢幼卿安危,她总感觉谢幼卿此番真是遇着大事儿了。
“皇上这么危急的时候召见他,不会是让他当顾命大臣吧。”
因着王文龢的关系,王楚楚于朝政之事多有了解,她笑道:“这怎么可能,谢二公子虽然才干十分出众,也颇得皇上宠信,但选派顾命大臣,辅弼幼主,都是有资历和威望的朝廷重臣,且在朝中有一班亲信拥趸,才能成为砥柱,施展大略,谢二公子初入仕途,也没建立什么政绩,皇上若选谢二公子作顾命大臣,必然惹来内阁非议,置朝局于动荡不安中。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嫂嫂说的有理,但若不是顾命大臣,那么皇上为何临终召见,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沈蕴如一直在王宅伸颈盼望着谢幼卿的消息,一直到了下午,还没他的消息,沈蕴如不免担心起来,谢二公子,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