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纠离开了容月和翠娘连忙进了厢房。
“公主!”容月低低地唤了她一声。见文姜垂着头黑色的面纱已经蒙上了看不清表情。
午后的阳光洒在她光洁的脸上露在面纱外高挺的鼻梁都显得清透。文姜觉得身体发冷,怎么会这么冷?她的肩都止不住的颤斗。
她站起身来脚下的步伐显得不稳。
翠娘上去扶她“公主,咱们回宫吧那人瞎说八道,不可信,公主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回宫问问大王!”
文姜脚下的步伐顿时一僵,她冷笑了笑。问他?
他比王后好到哪儿去?还说什么宠爱?他都能杀他们的孩子!
他不是要杀了自己这个祸水吗?为什么后来又真的像个父亲般尽力的对自己好好似当年的他从来没做过这个决定一般,他以为这样的弥补就能平息他对那人的愧疚吗?
“去将军府!”她淡淡道。至少现在,心绪杂乱的她没办法回宫面对那些人。
第二日清晨,将军府门前停了一辆四架马车,车厢壁上装饰着青铜兽面四檐镶金,锦缎帘布,可说是奢华非凡,车后跟着两列整齐有致的铁甲护卫队伍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宫里来的马车。
承储从马车上下来鸦青色的锦衣上绣着兽形暗纹他身姿高大修长,走起路来大步生风。
四个贴身护卫也紧紧的跟在身后,到了紧闭的府门前,其中一个护卫连忙上前敲门。
府门立刻就开了,开门的是将军府的府卫,对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承储的护卫不耐道:“太子来接公主回宫,烦请引路!”
府卫一听,连忙跪地给太子恭敬的行了个礼,而后引他去了后院。
门推开,清晨的阳光射进黑暗的屋内,承储见到一个黑色纤细的背影,如绸般的黑发半挽半泄,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仿佛一座雕像。
承褚挥了挥手,让跟着自己的人退下。他一个人走进了屋内,“文姜!”
文姜微微的抬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她勉强扯出一个笑,“王兄,怎么来了?”
“你一夜未归,我听乔仁章说你在这儿,便赶早来接你了!”他半蹲下身,与她面对面的说话。
这时却注意到,她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白,就连平日湛蓝的双瞳里此刻也布满了血丝。这样的憔悴,承储看了一阵揪心,“文姜,这是怎么了?”他扶着她的肩膀忙问。
“无事,只是一夜未睡,昨日市集热闹,我玩得太晚了,便直接来了将军府,可也睡不下了。”
听她这么说承褚却不怎么相信,有种直觉告诉他,该是出了什么事,这事应该还不小。
翠娘这时端了盆热水进来,见到太子突然出现在这儿,她有些慌乱。昨日发生的事,已经让她措手不及,她一直知道纠的那些话的重要性,本想立即通知乔统领此事,可没想到昨日到了将军府后,公主便派人去请了乔统领来,两人说了很久的话,乔统领出门时面色凝重,她也没找着机会跟乔统领说些什么。
如今太子来了,意味着她就要开始面对这一切了,翠娘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打算如何应对。
凌将军却在千里之外的沙场,他一直不愿意让公主知道这些事情,他尽他所能的将她的世界保护的简单,安全,如今却是无能为力了。
她端着盆向太子屈身行礼,承储回过头来问她,“公主究竟是怎么了?”
翠娘也不知道怎么答,看了一眼文姜。
“真的没事,我有点不适,洗把脸回宫吧!”文姜道。而后撑着身体起身,腿却麻了。承褚扶她起来,等她艰难的站起身,才感觉两个膝盖微微有些肿痛。
“真的没事?你哪儿不适?”
文姜没有回他,走到盆前,翠娘将已经拧干的帕子递给她,她蒙没在脸上,帕子散着热气,好一会儿,她才揭下来。
“文姜该不会是生王兄的气吧,王兄跟你道歉?以后再也不会不会跟你发脾气了。”承储的语气满是低落,文姜已然是无心与他解释了。
“回宫吧!”她淡淡道,而后走出室内。
承储反而觉得她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气了,他默默得跟在她得身后,想要说些什么,但直到文姜上了马车,他也没能想明白自己该怎么解释,那天对她发的那通火。
他没有上马车,而是骑上了一匹马,行在马车前头。或许什么也不说最好,这些事情她都会淡忘去的。
车内,三人静默不语。容月还未睡好,哈切连连,瞌睡弄得眼泪往下直流。
翠娘伸手握住了文姜冰凉的手,一阵柔软的温热带来一阵很踏实得感觉,文姜抬头看向翠娘。这个人从她十一岁起,就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她不愿意吃饭,翠娘会哄她吃饭,她随口说的喜欢什么东西,翠娘会留心替她找来,她生病得时候,翠娘衣不解带得守着她。文姜觉得,这大概就是母亲的感觉。
“公主,您听我一言,无论你有什么打算,且等凌将军回来再说!”翠娘看着她,忧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