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对一个少年展露殷勤,虽然初始动机不纯,但她愿意举起手指发誓,她想对他做的全是好事。
她知道,他这个人心里防线高,这问题又问的比较涉及隐私。又忙垂下头,摸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呃……你不愿意就算了嘛……”
她真的只是好心。
宁音攥住自己的书包带,往外挪了两步,又忍不住叮嘱一句:“那你要路上小心噢!如果……如果感觉有不舒服的,要记得求助路人呀!”
她是真的担心他走出校园后就一头栽地上了。
而且不善言辞的少年,或许连向路人求救都觉难以启齿。
不过被他漆黑的眼睛这样注视着,还是会觉得有点局促,宁音说完,看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有点小泄气地往外走。
怎么办呢?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傅大佬卸下对她的防备呢?
宁音走后,傅庭渊舔了舔干燥的双唇。
这是他今天第无数次做这个动作。
对纯血的欲望几乎快达到峰值。
而夕阳落幕,地精的好消息仍石沉大海。
他的控制力就维持到今晚,到明天,没有抑制剂的他或许会长出尖锐的獠牙,藏匿于黑暗中,无法再受一丁点儿阳光的照射。
唯一还能自救的办法。
就是吸到宁音的血。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桌上的那一盒消暑药上。
想起来刚才她声音上扬,试图送他回家的样子。
像是一只傻乎乎的、自投罗网的小动物。
他舔了一下干涩滚烫的唇,拿起书包,缓步走了出去。
已经先一步走出去的少女脚步轻快,校服裙边随着她的动作一摆一摆的,书包上的白色兔子玩偶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光看背景就能感觉到她还挺快乐的。
他扯了下唇角,就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缓步跟着。
宁音走到下层楼梯时正好看见上层楼梯上的他,“欸”了一声,步子顿住。
他的状态看上去真的有点不太好,走的慢吞吞的,似乎下楼梯都艰难。
宁音又蹬蹬蹬跑上去,双手撑住他一边手臂,认真道:“傅同学,那我送你到校门口吧!”
傅庭渊垂着眼,看见她纤细的五指搭在他的右手手臂上。
那股纯血香气,再度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他的身子因为兴奋而在微微地颤抖着,却一直低着头,不想看见宁音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宁音搀扶着傅庭渊往下走。
她的指尖能感应到,他薄薄的衬衣下的肌肉的颤动,抬起眼,少年的薄唇苍白如纸,面色却异常的红,深黑色的瞳孔里,像是浸润了几丝血色。
“你真的生病了!”她快速定下结论,认真地问:“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好不好!”
傅庭渊摇头。
宁音急了:“可你这样,你回去路上肯定会出事的吧!”
他沉默,在心里默认了她这个说法。
然后,他听见自己说出心中最恶的渴望:“那请麻烦你送我回家。”
视线里,是少女倏的被点燃般的晶亮双眸,仰起一张小脸看向的灼热他,声音惊喜又热切:“好呀好呀!太好了!”
喉结滚了滚,他在今天第二次对她判定——
傻乎乎的。
-
与此同时——
“Rest”最高楼的包厢内。
一群少年正在玩牌,屋内烟雾弥漫。
“双扣!”
蒋星宇把牌往桌上一丢,转过头对主位上的少年夸赞道:“傲哥,每回和你一起打,就没输过!”
坐在主位上的少年斜倚在沙发上,一脚翘在茶几上,嘴里叼了根烟,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示意两个输的男生洗牌。
这得空的当儿,有侍者忧心忡忡走过来询问:“小秦总,等会要是宁音小姐过来……”
侍者有些忐忑。
毕竟今晚可是秦大少的生日宴,宁家那位大小姐,是一定会过来的。
如果把宁音拦下来,宁音也一定也会以“秦傲未婚妻”的身份,瞪眼对他怒斥,要求让她进去。
一边,是得罪不起的秦家大少爷,一边又是讲不定以后就会嫁进秦家的宁大小姐。
唉,打工的人被夹在中间,真是太难了。
秦傲眯着眼,深吸了一口烟,声音冰冷:“让她滚!”
秦傲真是快烦死宁音了。
缠人精,厚脸皮,还烦人的要命。
“今晚不用看宁家的面子,就算她哭闹到我爷爷那里去,都不要放她进来。”
秦傲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眼神骤然冷了几分。
他对宁音的忍耐度已经到了尽头,如若她今晚再敢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骚操作,就算父辈再怎么强调商业联姻,他也会考虑取消这个该死的婚约,让宁音这个讨人厌的缠人精在他的生活里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