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突然沉默了，他无比想把时间倒转然后把这句话吞回去。

塞西尔眼睛里放佛闪着光，兴奋地追问道：“亲爱的，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现在对我有好感吗？”

他甚至直接喊起来“亲爱的”。

楚安拉开与塞西尔的距离，“不讨厌”与“有好感”并不是对立的，在这两者之间有一大块的中立范围，楚安对塞西尔的感觉正处于这个范畴。

“如果你想这样理解，那我也无话可说。”楚安答道，“但是目前，我对你是介于这两者之间。”

塞西尔却笑了，眼睛愉快的眯起，活生生像一只狐狸。

楚安抿唇，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

塞西尔靠近了一些，伸手去牵楚安的手。楚安虽然也有些不适应这种亲密接触，但他并没有挣扎，而是十分主动的与塞西尔双手交叉。

塞西尔看到楚安身上的礼服，突然又想起了诺曼。

他突然问道：“亲爱的，你跟诺曼求婚的时候也是说的那些话吗？”

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听都透着一股浓烈的酸味。

“不。”楚安下意识地反驳，诺曼的脸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那段求婚的记忆也被想了起来，他并不想回答塞西尔的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感觉十分奇怪。

“为什么突然要问诺曼，诺曼已经离开了，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他并没有意识到塞西尔在意的真正原因。

塞西尔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低下头，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一抹猩红。

诺曼是真的该死，他压抑着由最深处喷涌而出的恶意。

塞西尔只能告诉自己，诺曼现在还不能死。

楚安眼中，塞西尔十分“失落”。

他的本能告诉他需要说一些话安抚塞西尔，于是楚安偏过头：“虽然我没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但如果你非要知道……”

楚安感觉十分别扭：“我没有向诺曼求过婚，是诺曼先向我求的婚。”

楚安说的是实话。诺曼在楚安准备向他求婚之前抢先一步求了婚。

“你不好奇诺曼的身世吗？不好奇他究竟去哪了吗？”塞西尔又问，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问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楚安摇了摇头：“诺曼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平静的说：“我衷心祝福诺曼顺利与他的雌父、雄父团聚，仅此而已。”

塞西尔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如果我说我知道诺曼去哪了，你会去找他吗？”

楚安与塞西尔坦然对视：“不会。”

从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有问一句“诺曼究竟去哪了”。

塞西尔得出最终结论：“你一点也不在意诺曼，你只在乎这场婚礼。”

“如果我拒绝了你的求婚，你会毫不在意转身去找另一只雌虫结婚。”

楚安点头，直接承认：“是，你说的没错。”

塞西尔没有生气，也没有失落，反而笑了，看起来特别开心：“但你选择了我。”

“婚礼上看你的雌虫那么多，但你偏偏选择了我。”他又贴近了些，贴在楚安耳畔，呼吸暧昧地洒在楚安耳后。

而后那一片皮肤热的发烫，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令楚安感到有些不适，他微微侧过头，试图拉开一些距离。

“你恰好是许多选择中的第一个，不是特殊的一个。”

但配上那红透的耳廓，让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傲娇一样，楚安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升温，好像快烧起来了。

塞西尔轻轻在楚安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他在楚安耳畔低语：“但亲爱的，我会是唯一一个。”

脸颊传来的柔软触感令楚安的大脑短暂地停止了思考，他抓住塞西尔伸向他脸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楚安用了十几秒调整好自己呼吸，他还有正事要找塞西尔。

“试一下戒指。”

楚安拿出戒指，塞西尔配合地伸出手。

塞西尔的手指修长，指腹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茧，骨节分明，形状到是十分好看。

楚安托起塞西尔的手，把那枚不久前才从利奥波特手上摘下的戒指套在了塞西尔的无名指上。恰好，不大不小正好适合。

楚安松了口气，尺寸合适就省了很多麻烦。

另一枚属于楚曦的戒指放他带了十几年，也正好适合他无名指的尺寸。

“到时候，你给我戴上这枚戒指。”楚安指着被留在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说。

塞西尔抬起手，看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笑容里带了几分得意。

楚安刚才被塞西尔撩的一口气还没散，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说：“这枚戒指没什么特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一枚普通戒指。”

他撇过头，不去看塞西尔：“运气好，尺寸正好合适，省了还要找人改尺寸。”

楚安的话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改尺寸？”塞西尔觉得手上的戒指不顺眼了，“这原本是给诺曼准备的吗？”

楚安反应迅速：“诺曼那枚戒指刻了名字，我丢了。”

塞西尔又看了这枚戒指一眼，只觉得这枚银戒十分眼熟，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脑子转了一圈，一时间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它。

楚安把两枚戒指收回到盒中，抬起头时正对上塞西尔含笑的双眼。

塞西尔看着楚安，注意力不知怎么就被雄虫的嘴唇吸引了。

楚安的唇很薄，但唇形很漂亮，看起来非常软，透着诱人的艳红色。

塞西尔突然想到按照正常的婚礼流程，当新人双方交换戒指后，雌虫与雄虫会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亲吻彼此。他又朝楚安贴近了些，舌尖舔了一下下唇，低声问道：“我突然想起来，交换戒指后，你要吻我。现在要提前练习一下亲吻吗？”

楚安眼睫扇动，嘴唇微微张开，应了一声“好。”

离婚礼开始只剩半个小时了。